“爹,我去问了一下,老窖池保管的好好的呢,我仔细打听了一下,以前沈家的几个大师傅,现在教的徒弟管着。”
沈福堂是看着陈阳给保卫室的人递烟的,他这女婿,胆大心细。
一般人,谁没事敢往人厂子里的保卫室窜,这年头,厂办保卫科,那都是请民兵训练的,或者干脆请的就是民兵,手里面那可是有真家伙的。
普通人,对于这些保卫人员,还是心存敬畏的。
“老窖池保管的好,我也就放心了。”
“人家都盖成厂子了,爹呀,不是儿不争气,这可没得改咯,咱再怎么改,也改不回老沈家的酒坊咯。”
沈福堂神情有些落寞的瞥了一眼身后的二层小楼,年少时,雕梁画栋的前门楼子,南来北往的客人汇聚沈家酒坊的场面,再也见不着了。
时代在进步,前门楼子里可进不来解放牌大卡车。
回来的时候,大家都没怎么敢说话,谁都看的出来,老爷子兴致不太高。
“要不你还是别跟我去肥市了,领着孩子陪陪爹,我看他这样子,心里头肯定难受。”
“孩子待在身边,多少能给他闹腾闹腾,早点把这事放下。”
现在的白酒市场,还是处于国家高度控盘的状态,宣酒虽然不是什么大酒厂,可也是清远市排名第一的酒厂。
整个清远市的所有国营大商店和供销社,里面卖的白酒,有一半是宣酒酒厂供应的,就凭这一项,足够养活酒厂几百号工人了。
且不说现在私营经济才刚刚开始萌芽,就是到了八十年代,如果不是政策控制白酒市场,宣酒也不会迅速没落。
想要插手一家规模如此之大的白酒厂子,别说陈阳现在没钱,就是有钱也做不到。
并购国营厂,那得是九十年代才能做到的事,现在就是有钱,你也甭想,除非你想得一个侵吞国有资产的名头,然后去领两粒花生米。
“行,我去肥市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带着孩子反而碍手碍脚,正好在家里陪陪爹。”
“爹不是说想传我酿酒的手艺么,我正好在家学一学,到时候,我亲自酿酒给你喝。”
沈雪也没拒绝陈阳的好意,她知道男人出去是要干事业,又担心老爷子看到老沈家的酒坊物是人非心里头难受,想要她带着孩子陪陪她爹。
“那感情好。”
“到时候咱酿几坛好酒,人都说女儿出生满月,老子要在门前藏几坛好酒,这管叫女儿红,以后闺女出嫁,这酒得在喜宴上喝。”
“妍妍出生咱也没顾得上,等她三岁生日,咱亲自酿,补几坛好酒埋咱院子里头。”
陈阳捏了捏奶娃子肥嘟嘟的小脸蛋儿,走了一路了,小家伙都有些犯困了,趴在他怀里直迷糊。
“粑粑,妍妍不喝酒酒,辣辣。”
奶娃子还没睡着都听着呢,以前看陈阳和老爷子喝酒喝的欢,小家伙非要尝尝,陈阳拗不过,拿筷子沾了点给她抿了抿。
奶娃子被辣的当场伸着小舌头扇扇,可惜没用,最后还是辣哭了。
以小吃货着称的奶娃子,头一回有了不爱吃的东西。
她也不明白,明明酒一点都不好喝,为啥粑粑和姥爷喝的那么有劲呢?
“不是给你喝的,小吃货。”
揉了揉小棉袄的头发,把她弄成了一个爆炸头,陈阳耳朵就被媳妇给拎住了。
“人家梳头梳的好好的,手欠是吧,给整的跟个鸡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