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确定没事儿?”
涂天宗望了一眼陈阳,眼中带着一抹审视的味道。
老爷子活了七十多年,从留辫子那会儿到这个年代,见多识广,倒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一听到做生意就吓得直摇头。
“能有什么事,上面下的政策,要大力支持水产,这河里塘里的鱼,天生地长的,也不费粮食,比起猪羊肉和鸡鸭肉,总可以多省一口来给老百姓吃。”
“我一远房表叔在公家当差,需要完成任务,我就帮忙跑跑腿,这一斤一两毛钱,对于公家来说不算啥。”
“我也是想着咱村子刚遭了灾,才把这好事揽下来,要不然柳河县抓得到鱼的村子多了去了,两毛钱一斤还怕收不到鱼。”
陈阳淡淡一笑,就仿佛说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正面迎上了涂天宗那如同鹰隼一般犀利的眼神。
见陈阳丝毫都不露破绽,涂天宗眉头一皱。
“理是这么个理,可这些年头,老头子也是怕了。”
“你等着,我去跟福国商量一下,要是他也同意,我们就先召集大家开会说一下这个事儿。”
涂天宗思考了一番,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陈阳,除了这个法子,他真的不知道怎样才能让沈家坝全村熬过今年这大灾。
“涂大爷,要找先找靠谱的,人多嘴杂,省的坏事。”
陈阳淡淡一笑,从兜里拿出来准备给郑卫国和刘茂升的二十多块钱。
“昨天卫国和茂升抓了鱼,我正好把钱给他们俩,您和老支书要是商量好了,就带着人一起,有根叔家离老支书家也不远。”
郑卫国和刘茂升下乡都落在沈有根家住,沈有根是村里的猎户,当年进山估计是遇上了豺狼,人再也没回来。
家里也没老没小,他人没了,屋子也就空下来了,所以郑卫国和刘茂升下乡来就被安排在他屋子里住,当年陈阳也在,只不过后来跟沈雪结婚才搬出来了。
“你小子,做事倒也缜密,后面真没有问题,大家瞧赚了钱,估计也没坏心思了。”
“只不过到时候我们两个老东西倒是少不了一个偏心的名声了。”
涂天宗人老成精,自然知道陈阳为什么这么做,无非是还没成气候前怕树大招风被人举报,等他真正把生意做大了,就没这个顾虑了。
大家到时候估计都想跟着赚钱,也就不存在这种问题了,谁不想赚钱,闷声跟着发大财还差不多,谁会傻到去举报。
涂天宗去找沈福国商量,陈阳也拎着渔网就去找刘茂升和郑卫国。
“卖鱼一共二十六块四,事先没跟你们商量,买了两幅渔网,五块钱,就剩二十一块四。”
陈阳把两幅崭新的渔网和二十多块钱放在刘茂升和郑卫国两人面前的时候,这两人眼睛都快转不动了。
一个晚上,二十多块钱,他们俩平分,一个人也有十多块!
这搁往常,他们一整年赚的工分,加起来,最后也就陈阳手里这一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