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是一桩政治联姻,但是鲁若麟觉得既然以后要长期生活在一起,还是不要太生疏的好。
所以当这件婚事被定下来之后,各色礼物、生活用品开始源源不断的往皇宫里送,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做财大气粗。
皇室现在没钱,至少真金白银没有多少,土地和宅子倒是有一些。所以朱慈烺拿得出手的最大嫁妆就是南京城里的一座大宅子,就是年久失修稍显破旧。
朱慈烺还下诏加封坤兴公主朱媺娖为宜兴长公主,宜兴县为其采邑,以后宜兴的税赋就不用上交给朝廷了,全归朱媺娖所有,供其日常花销。
宜兴作为江南大县,经济颇为发达,每年收的税赋更是不少。一般来说这样的大县是很少分封出去的,哪怕是作为采邑也不行。
江南作为朝廷的赋税根基,从来不在这里实行分封之类的,这是皇室与朝廷都认可的潜规则。现在朱慈烺明显要打破这一规矩,但是真正站出来反对的人并不多。
一来,朝廷北方诸省多已沦陷,公主的采邑也只能在现有的地盘上想办法;
二来,朱媺娖的遭遇比较让人同情,爹妈又不在了,欺负她容易被别人骂;
三来,现在朝廷很难收到下面的赋税,干脆封给朱媺娖,以后就是鲁若麟和朱媺娖两口子的事情了,想来鲁若麟也不好意思攥着老婆的私房钱不给。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鲁若麟也不想皇室太过难堪,自己出钱将公主府整修了一下。顺便给朱媺娖送了十万两的银子,就当做是宜兴县的赋税吧。
有了这十万两银子打底,朱媺娖的婚事至少不会操办得那么难看了。
皇室嫁女,可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各种程序极端复杂,流程长着呢,慢慢等吧。
但是事情定下来之后,安国军与朝廷的关系确实缓和了一些,至少没有那么剑拔弩张了。
“相公,户部尚书王铎已经几次私下里派人递话过来了,希望能够分一些税金给他们,他们实在支撑不下去了,朝中官员已经几个月没有发俸禄了。”张淑兰依偎在鲁若麟怀里,看着鲁若麟审阅各地的文书。
鲁若麟和朱媺娖的婚事受影响最大的就是张淑兰,她也最紧张。但是她知道这么大的事情,自己的意见微不足道,所以装作若无其事,将那点小心思藏在心底。
“给吧,也不用给太多,饿不死他们就行。”鲁若麟点点头。
现在与朝廷的关系还是要维持一下的,至少表面关系还不能断。毕竟安国军占领的地盘相对整个大明来说只是一小部分,南方的其他地方还是认朝廷为主的。
不过安国军占领的是整个大明最精华的部分,实力是所有势力中最强的。这还没有算辽南和辽东,加上这些地方,安国军从占领面积上来算,并不比李自成差。
“那些贪官成天与我们作对,还要我们出银子养他们,实在是便宜他们了。”张淑兰嘴里嘟囔着,但是并没有拒绝。
“现在还不到与他们决裂的时候,先忍一忍吧。”鲁若麟劝道。
“我知道,只是看不惯他们而已。”张淑兰点点头。
“税务人员培训得怎么样了?可不能再拖了,必须马上派出去。”鲁若麟不在的这段时间,很多事情都是张淑兰处理的。
“第一批人员现在基本已经可以出去了,税务司正在做统筹安排,马上就会奔赴各州府,将税务体系建立起来。”张淑兰坐正了身子,轻声说道。
“恩,尽快。现在到处都要用钱,早一天收到钱,我们的压力也要小一些。”鲁若麟叹息道。
摊子越铺越大,钱是哗哗的往外流,以前的家底再厚也经不住造的,打造税务系统是当务之急。
随后两人又谈了很多公务上的事情,非常有默契的避开了朱媺娖的事情。
鲁若麟也知道张淑兰心里有些委屈,将她搂得更紧了。
“京师那边的人都安顿好了吗?”鲁若麟问道。
“我爹把他们安置在旅顺,生活上已经没有什么困难了,只是老这样待着也不是个事。”张淑兰小心翼翼的看着鲁若麟说道。
“让你爹挑选一些有能力、有想法的,派到施政学院或者jūn_duì 去培训,合格后再到各部门去做事。”鲁若麟说道。
“真的吗?那实在太好了。”张淑兰听了非常兴奋,情不自禁的亲了鲁若麟一口。
京师现在还在李自成的手下大将刘宗敏手里,不过整体环境愈发恶劣。
为了筹集军饷和物资,刘宗敏对京师及周边地区可谓是刮地三尺,上次大索京城之后的漏网之鱼几乎一个都没有跑掉,稍微有些身家的人家都逃不过刘宗敏的敲骨吸髓。
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勋贵们再也不报任何幻想了,想尽一切办法只为逃出京师这个地狱。
在天津,安国军还遗留了部分人马,使得天津成为了京师附近难得的光明之地。在天津安国军的帮助下,大批人从京师逃了出来,然后被送往辽南。
其实真正能够逃出来的只是少数,大部分的人都被顺军杀死在了半路上。
那些侥幸逃出京师的权贵们基本上都是两手空空,没有什么余财了。在跑到辽南后,有部分人不死心,在听到南京朝廷新立之后,又跑到南京想要重拾以往的荣光。
可惜的是南京朝廷先天不足,蛋糕自己都不够分,哪里有多的分给这些京师过来的逃难者。
涉及到具体利益,以前的交情再好也没用。而且这些京师权贵们毕竟在李自成手底下混过,谁知道有没有什么黑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