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游行杀人事件的幕后元凶得到了惩处,但是军营里的国子监学子们并没有被放出来,而是经历着对他们来说“惨无人道”的军训。
在一份份证据,以及一个个证人亲口讲述面前,这些国子监的学子们终于知道了游行大屠杀的真相,知道自己是被利用了,对于那些幕后主使的权贵们更是恨之入骨。
那些带头闹事的学生领袖也被安国军交给了朝廷,就看朝廷怎么处置,要是不能让安国军满意,安国军一点也不介意自己来的。
对于那些死去的士子,安国军出于人道考虑,从查抄的财物中拿出去一部分送给了那些死者家属,又为安国军的形象加了一点分。
对于这些国子监的学生,不管他们是主动也好,被蛊惑的也好,总之肯定是做错了事的。既然做错了,那就要受到惩罚。而鲁若麟给予的惩罚就是接受一个月的军训,那些不知道其中深浅的国子监学生在感恩戴德中愉快的接受了。
黑暗的日子就此开始。
对于这些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书生,即使安国军将标准降到了三分之一,依然不是那些书生们可以承受的。
第一天,叫苦、求饶、装死的书生就占了绝大多数,但是负责训练的安国军士兵个个铁面无私,手中的木棍是回答他们的唯一方式。
对此,还留在军营的张慎言提出了异议,认为安国军此举是有辱斯文。
鲁若麟的回答是:“既然是处罚,不严厉一些怎么行。何况这些国子监学生品行堪忧,需要一些磨炼来改造他们。”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这可是孟圣人之言,总不会没有道理吧。安国军此举完全是为了他们好,学识上安国军没什么好教的,让他们有一个强建的体魄还是做得到的。”
张慎言听了也无话可说,安国军虽然训练得非常严格,但是其他待遇上并不差。住宿、伙食与安国军是一样的标准,也没有故意报复虐待,还能苛求什么。
“安国公,说实话,老夫有些看不懂你,你把这些国子监学生留在这里究竟是想干什么?老夫怎么觉得你有些居心不良?”张慎言皱着眉头问道。
鲁若麟有些不自然的干笑了两声:“我这不是怕他们以后还会闹事吗,先给他们吃点苦头,以后再这种事情,他们就会掂量一二了。”
张慎言盯着鲁若麟看了一会,勉强接受了他的理由。
等到张慎言离开之后,刚刚到达南京的税务司司长罗瑞峰有些不解的问道:“大人,既然这些学生不能严惩,那我们还把他们拽在手里干什么,每天还要浪费那么多的钱粮。”
“瑞峰啊,对于国子监你有什么看法?”鲁若麟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要说以前,国子监确实是个出人才的地方。但是现在的国子监,不过是一群纨绔子弟用来镀金的地方,早就名不副实了。”罗瑞峰鄙夷道。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也不尽然。其实这些学生进入国子监,绝大部分都是因为读书天分不够好,所以只能到国子监寻个出身。不过即使他们从国子监结业出来了,如果不能考上举人、进士的话,也只能做一个微末小吏。比起那些科举出身的官员是大大不如的,而且几乎不会有什么上升的空间。”
这是非常明显的事情,也是众所周知的,所以罗瑞峰好奇为什么鲁若麟会说起这个。
“但是他们读书天分不好,是指的读四书五经、写八股文的天分不好,并不代表他们在其他方面就一定会很差,说不定还有可能天赋出众呢,比如徐班。”
鲁若麟已经把话说得这么透了,罗瑞峰要是还不明白就是大傻瓜了。
“大人是想从国子监里面寻找人才为我们所用?”罗瑞峰恍然大悟。
“彼之砒霜,我之蜜糖。国子监的学子向来为读书人所看低,在读书人里面也低人一等,前途更是渺茫。如果他们发现有一个不凭四书五经和八股文,也不凭家世和靠山,只凭真才实干来论高低的势力,你认为他们可不可能动心?”鲁若麟问道。
“如果家里有背景、有靠山,生活无忧,可能不会动心。要是家境贫寒,或者胸怀大志、不甘人后,还是有可能投效我们的。”罗瑞峰如实回答道。
毕竟鲁若麟不是皇帝,投靠鲁若麟不但要考虑到前途,还要考虑到舆论以及家族或者亲友的情况。
“我又不贪心,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人愿意为安国军效力,我都是赚到了。”鲁若麟没准备将国子监的学生都争取过来,那也不现实。
“大人高瞻远瞩,属下佩服。”罗瑞峰真心实意的拍了一记马屁。
对于这些国子监学子来说,一味的进行军事训练肯定是不行的。进行训练主要是为了让他们变得听话,服从命令,想要收服他们,还要从其他方面入手。
每天上午是例行训练,下午则进行分组学习和讨论。晚上如果条件合适的话,还会进行与安国军士兵的交流会。总之,日程安排得很满,不会留时间给这些学子们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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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抛开上午的训练,这样的生活反而更加贴近一个学生的日常,比他们在国子监里混日子强多了。张慎言看在眼里,也觉得这样的训练其实也不错。
南京城里几乎每天都有国子监学生喝酒打架、争风吃醋而引发的各类治安事件,令各方都很头痛。
这些学生读书不行,闹事绝对在行。加上很多学生家庭背景深厚,所犯的事情又不大,不能从严处置。导致很多学子是一犯再犯,令国子监祭酒和维持治安的衙门非常头痛。要是遇到犯事双方都有背景的情况,更是令人非常的为难。
自从安国军进入南京,接手了治安的活之后,这些国子监的学子们确实老实过一段时间。但是在摸清楚安国军的底线之后,这些学子们又开始故态萌发了。总之就是一句话,大错不犯,小错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