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尚书,京师的尚书位高权重,南京的尚书不过是个泥胎菩萨,啥权力都没有。
京师被破,百官殉难,对其他人或者是个悲伤的消息,但是对于南京的官员们来说,这简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备胎终于要转正了。现在他们缺的就是一个名正言顺的主人,一旦主人就位,他们就可以行使梦寐以求的权力。
只是这种喜悦随着鲁若麟十万大军的到来被打上了厚重的阴影,东汉末年董卓进京的场景难道要重现了吗?
可惜这个时候没人敢拒绝鲁若麟的到来,大义在手,鲁若麟来的是如此理所当然。满怀希望中带着一点恐惧,南京城的文武百官们心情忐忑的等着朱慈烺的到来。
当金州军遮天蔽日的战舰驶进长江的时候,驻守崇明岛的长江水师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派出了所有的战舰为金州军舰队开路导航。
鲁若麟几乎集中了手上的所有主力战舰和武装商船,并将一些吨位比较大的民间商船也征用了,浩浩荡荡近五百艘战舰沿长江一路北上,一下子就惊呆了长江两岸的江南民众。
这样规模的舰队前所未有,立马给予了江南百姓强大的安全感,也彻底震慑住了一切别有用心之徒。
本来就是逆水行舟,加上鲁若麟故意放慢了速度,让金州军的强大传播得更远、更久了一些。朱慈烺人还未到南京,各地高呼太子殿下千岁,向太子殿下表忠心的奏折、信件就络绎不绝的送到了朱慈烺面前。
沿途的地方官员更是想尽一切办法送劳军物资,并强烈要求“护送”太子殿下去南京继承大统,大有一副朱慈烺不允许就要死在面前的决心。
当然,这个时候能够凑到朱慈烺面前的起码也得是个巡抚、知府之类的一方诸侯,或者是江南的名门望族,稍微次一点的,连陈新甲和鲁若麟那一关都过不了,更加没有机会参与这次的盛事了。
当朱慈烺到达南京码头的时候,南京的文武百官、勋贵豪门全都来到码头外迎接,在看到朱慈烺的身影出现在主舰时,码头上顿时响起了惊天的欢呼声。
首先靠岸下船的是金州军的人马,全副武装的士兵们迅速的控制住码头的各处要地,驱赶闲杂人等,将原本维持秩序的明军士兵“请”到一边“聊天”,接手了码头的防卫工作。
这还不算,随着金州军士兵下船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开始向南京城进发,目的非常明显,那就是接手南京城的城防。
处于欢迎队伍最前列的魏国公徐弘基此时脸色阴沉,沉默的看着金州军的行动,心中充满了怒火和憋屈。
要知道他可是南京守备,南京的所有兵马都归他管辖,这次的护卫行动也是他安排的,金州军强势接管的行为无疑是在打他的脸,是对他的不信任。
站在徐弘基身旁的阮大铖轻声的对他说道:“魏国公,太子此举摆明是对我们不信任啊。”
徐弘基岂能不知道阮大铖是在挑拨离间,不为所动的说道:“太子与我们不熟,有此举动实属正常,阮大人多虑了。”
阮大铖在徐弘基这里碰了钉子,扭头看向其他人,希望能够找到同样不满的人。
只是东林大佬钱谦益、吏部尚书张慎言、庐凤总督马士英、兵部尚书史可法、户部尚书高弘图、兵部右侍郎吕大器、掌南京翰林院事姜曰广等神色不变,目光只盯着远处太子所在的船只,好像对金州军的行动毫无察觉一般。
阮大铖讨了个没趣,暗骂一声:“一群老狐狸!”马上变成和他们一样的表情。
码头上的明军不敢有丝毫反对就交出了自己的地盘,南京城门上的守军就要顽固得多。
因为城外都是江南的贵人,太子殿下又即将入城,所以此时的南京城门大开,只有一队队身着华丽铠甲的士兵在那里做迎接状。
只是他们没有迎来朱慈烺,却看到了大量金州军士兵凶神恶煞一般的跑了过来。
眼见金州军士兵就要冲进城门,城门官大着胆子让守城士兵结阵将城门封锁,阻拦了金州军的前进。
“你们是什么人?未得魏国公许可,任何人不得入内!”城门官把徐弘基搬出来,希望金州军士兵能够有所顾忌。
可惜金州军士兵不为所动,直接端起火枪指向守城士兵,大声呵斥道:“金州军奉太子之命接管南京城,不想死的都给老子滚开!”
“本官奉命值守城门,未得魏国公命令,不得放任何人进城!”城门官色厉内敛的坚持着,两条腿却在打颤。
“少废话,再不让开以抵抗军令处置!给你们十息时间,否则休怪我们不留情面。预备!十、九、八……”金州军的带队官非常果决,马上下令士兵们做起了战斗准备。
随着金州军带队官的命令下达,金州军马上做出了战斗反应,枪口直直的对准了守城的明军。
随着倒数的数字越来越小,城门官顿时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看着对面的金州军一点都不像是在做样子,这些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守城士兵们开始慌乱了。
当“三”的声音传来,城门官再也抗不住了,大声命令道:“让开!让开!快把城门让开!”
守城士兵如蒙大赦,连忙向两边后退,生怕晚了一步就会被金州军枪毙一般。
“一群怂货。”金州军带队官不屑的瘪瘪嘴,“将他们缴械看管起来,其他人立马进城!”
面对强势围过来的金州军士兵,已经退让一次的明军士兵更加不可能强势起来,乖乖的交出了手中的武器,被带到一旁看管起来,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只有城门官叫嚣了几句:“你们等着被魏国公治罪吧!”想要找回一点面子,被金州军士兵砸了两枪托之后,彻底的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