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若麟一直等到屋内的哭声渐渐平息才再次走了进去。
陈新甲看着一切如常的鲁若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其中责怪的意思非常明显。刚才那样的场合鲁若麟至少应该留下来嚎哭几下,可是这厮居然逃出去了,实在令陈新甲非常气恼。
鲁若麟讪讪的抽了一下嘴角,呐呐的不好说什么。
陈新甲暂时放过了鲁若麟,对朱慈烺说道:“太子殿下,京师已破,先皇龙驭宾天,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还请殿下一定要振作起来,早日重振河山,为先皇报仇雪恨。”
“陈尚书,孤现在心乱如麻,不知如何行事,还请你教我。”朱慈烺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让陈新甲主持大局。
陈新甲也知道朱慈烺年幼,没有经历过什么世事,在这样重大的变故下有如此表现实属正常。
“依老臣看,我们应该先为陛下发丧,表明我们的身份,以及太子尚在人间,打消一些别有用心之辈另立新君的想法。”陈新甲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将太子的身份公之于众,让世人知道大明的继承人尚在。
朱慈烺刚要点头认可,就被鲁若麟打断了。
“不行,即使要为先帝发丧,也要等太子殿下到了辽南之后再说。”
“为何?”陈新甲不高兴了。
“如果在天津为先帝发丧,那太子殿下是就此离开还是应该带兵北上为先帝报仇?”鲁若麟问道。
听鲁若麟这么一说,陈新甲和朱慈烺都愣住了。
北上报仇肯定是不可能的,李自成现在士气正盛,凭金州军这点人马冲到北京城去,大概率是羊入虎口。
金州军虽然战斗力强悍,但是没有强大的后勤支撑,想要凭借三万人打败李自成的百万大军,还是力有未逮的。
所以在天津表明身份并为崇祯发丧是非常不理智的,会让朱慈烺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是我考虑不周。现在一切以太子殿下的安危为主,还是先到辽南再对外公布消息。太子殿下,您意下如何?”陈新甲从善如流,立刻采纳了鲁若麟的意见。
朱慈烺此刻完全没有任何想法,自然一切都以陈新甲的意见为主。
“孤没有意见,一切听从尚书大人安排。”
“兴汉,虽然太子殿下在天津的消息不易公开,但是城中官员我觉得还是通知一下的好,你觉得呢?”陈新甲看似在征求鲁若麟的意见,其实早已拿定了主意。
“部堂大人所言甚是,兴汉没有意见。”鲁若麟点了点头。
太子的身份不是陈新甲和鲁若麟说是就是的,哪怕是真的也不行,还需要得到世人的认可,所以适当的将消息扩散出去也是有好处的。
“那今日就让太子殿下先行歇息,明日我再带天津的文武官员和贤达们来拜见太子。”陈新甲很满意鲁若麟的态度,虽然陈新甲知道鲁若麟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但是这并不妨碍此刻两人配合默契,各取所需。
在朱慈烺的强烈要求下,陈新甲直接在这里开了一个房间,亲自守护在朱慈烺兄妹们身边。
朱慈烺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亮相,地方肯定不能寒酸了,陈新甲准备直接在天津巡抚衙门举行。
为此陈新甲将天津巡抚冯元飏叫了过来,让他拜见了太子。
这个七十多岁的老臣在见到朱慈烺的那一刻,哭得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对于陈新甲决定让太子在巡抚衙门登台亮相的想法没有一点意见。
第二天,在天津巡抚衙门,应邀而来的文武官员,以及城中贤达们在陈新甲和冯元飏的主持下,参见了太子朱慈烺。
大家肯定不会质疑朱慈烺的真假,不说有陈新甲和冯元飏担保,仅仅是三位王爷、两位公主齐聚,稍微有点头脑的人也知道作假也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否则漏洞太大了。
对于太子殿下出现在天津,在场的众人心思各异。
忠于朝廷的自然是欣喜若狂,那些暗地里有些想法的,则在琢磨着是不是赶紧将这个消息传出去。
朱慈烺亮相后不久,陈新甲就宣布太子殿下将启程南下,召集勤王之师,收复京师,为先帝报仇。
明白人都知道天津与京师近在咫尺,留在此地实在是太不安全了。何况北方已经是李自成的地盘,想要翻盘,只能去南边了。
一些希望在朱慈烺身上投机,或者觉得天津不太安全的人,趁着这个机会,提出了愿与朱慈烺一起南下。
对此鲁若麟当然欢迎,如果不是能力有限,他恨不得将天津的百姓全都运走。
这些人可都是颇有资产的富豪之家,将他们弄到辽南去,绝对可以刺激辽南的经济发展。
金州军来的快,走的时候也快,带着朱慈烺以及一帮追随者,鲁若麟他们启程前往辽南。
鲁若麟并不是将所有人都撤走了,他还留下了一万人马,在天津收拢北方的流民,特别是从京师逃出来的人。
暗影司不光是带出来了朱慈烺兄妹,朝中一些重要人物,被鲁若麟划了重点的也被带出了京师。比如他的便宜老丈人,英国公一家;关在监狱里原本准备被处死的洪承畴;乱军之中被救出来的周遇吉和高杰等。人数不多,但都是鲁若麟比较在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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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与鲁若麟的特殊关系,加上眼见朝廷愈发不行了,英国公府早就开始偷偷向辽南转移财产。家中的一些重要子弟也被英国公以游历的名义打发到江南去了,所以这次劫难,英国公府虽然损失惨重,但是根基尤在。
加上英国公与鲁若麟的特殊关系,相信东山再起只是时间问题。
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李自成的,特别是有钱人。所以京师沦陷之后,京畿周围的有钱人很多都在逃跑,南下是绝大部分人的选择。
鲁若麟要做的就是尽量将这些人拦住,送到金州军的地盘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