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有德、耿精忠、尚可喜三人此刻跪在皇太极面前,心情忐忑。
开局不利,虽然损失不大,但是对清军的士气还是造成了一些影响。特别是红衣大炮对城墙的伤害大大低于清军的预期,使得接下来的攻城战变得愈发艰难。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造成了这样的局面,作为统领炮兵的几个汉人将领,他们是必须承担责任的。
“奴才等无能,请皇上责罚。”孔有德他们对满清的规矩也渐渐摸清了,主动认错,这样说不定还能减轻处罚。要是推卸责任,即使他们身为王爷,搞不好也会掉脑袋。满清可没有大明需要进行三堂会审的规矩,皇太极完全可以一言而决。
“阵地布设有误,确实该罚,每人罚俸半年以示惩戒。”皇太极的处罚轻描淡写,让孔有德他们暗自里松了一口气。
“奴才谢皇上宽恕之恩。”孔有德三人连忙磕头谢恩。
“不过你们刚才打的也不错,没有坠我大清的威风,还要继续努力。”对于孔有德他们刚才的表现皇太极还是认可的,也给予了肯定。
御下之道在于一张一弛,过分强压不是好事,皇太极明显深谙此道。
“喳!奴才等必定不负圣望,奋勇杀敌。”果然,得了皇太极的表扬,孔有德三人的斗志明显高昂了很多。
皇太极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于这些汉人将领,皇太极是非常放心的。
孔有德他们在大明劣迹斑斑,已经不可能再回头了,满清是他们唯一的出路,这也是皇太极可以放心使用他们的原因。
为了获得满清的认可,展示自己的忠心,他们甚至比在大明时更加的卖力,也更加的勇敢,这不得不说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可惜的是,即使他们再怎么努力,也摆脱不了满清奴才的身份,永远不可能成为满清的自己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对汉人适用,对满人同样适用。
“既然金州军的大炮射程超出了我们的预料,我们是否可以将炮台往后挪一些?”皇太极对红衣大炮非常迷信,认为借助红衣大炮的威力可以实现只有我打你,你却打不到我的目的。
孔有德三人对视了一眼,最后由孔有德婉转的否定道:“回皇上,炮台的设置原本就考虑到了红衣大炮的射程,再往后退,只怕就够不到城墙了。”
皇太极明显有点失望,寄予厚望的红衣大炮居然和金州军的大炮打了个平手,这让他有点耿耿于怀。
在一旁的阿济格早就有些不耐烦了,此刻站起来说道:“皇上,要臣弟说干脆直接攻城算了,看那些南蛮子能不能挡得住我大清的马刀。”
“不可!金州军火枪和弓弩犀利,冒然攻城只会徒增我军伤亡,得不偿失。”岳托连忙出言劝阻。
虽然岳托在与金州军交战中失利,后来追究责任被削去了爵位,但是皇太极对他还是非常信任的,所以也带到了南关为自己出谋划策。
“岳托,我看你是被南蛮子打破胆了吧?”阿济格讥讽道。
“十二叔,非是侄儿胆小,只是我大清人马宝贵,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浪费掉了。”别看岳托年纪和阿济格差不多,但是辈分却小了一辈。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我看你就是越打越回去了。”阿济格不依不饶。
“皇上,就这样僵持肯定不是办法,数十万大jūn_rén 吃马嚼的我们也耗不起,不如让那些蒙古人和朝鲜人上去试试,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见儿子被阿济格怼,代善开口了。
作为皇太极和阿济格的二哥,代善的资格之老在场众人无人能及,哪怕是桀骜如阿济格也不得不闭嘴。
皇太极闻言点点头:“只怕很难,不过也可以试试金州军的深浅。”
反正这种试探成功了当然最好,即使失败了损失的也不过是些蒙古人和朝鲜人,不心疼。
“皇上,南关绵长,主关这里防守严密,不若在其他地方也展开攻击,分散金州军的兵力。”范文程在一旁建言道。
“你是说佯攻?”皇太极反问道。
“主攻、佯攻何必分的那么清楚,只要能攻破南关,主攻可以变成佯攻,佯攻也可以变成主攻,一切依局势而变。”范文程笑着说道。
皇太极点头采纳了范文程的意见:“就依爱卿的意见办。不管是哪一边攻破了南关城墙,朕都有重赏!”
二十万大军挤在主关前,绝大多数人无所事事干耗粮草肯定不合皇太极的心意,确实应该给他们找点事做。
“臣弟恳请领一路人马攻城。”阿济格在皇太极底下伏低做小无所事事,干脆自请领一路人马去其他地方作战。
“朕允了。”皇太极点头同意了,并将老成持重的阿巴泰派到了阿济格手下。
另外皇太极又分给了代善一些人马,由代善和岳托指挥另一路攻城。就这样满清的大军兵分三路,各自寻找合适的突破地点攻城。
南关城墙看似将辽南与辽北割裂,但是总长度并不长,也就十多里的样子,而且其中适合大军展开的地方并不多。
因为距离比较近,清军虽然分成了三路,但是协调指挥起来并不困难。皇太极也是希望能够发挥手下人的主观能动性才同意分兵,说不定就有意外收获呢。
在清军中,虽然除了女真人都可以划归到炮灰的行列,但炮灰也是分等级的。蒙古人是高级炮灰,接下来是汉人奴隶,最下面就是朝鲜人了。
朝鲜炮灰又分了两个阶层,一个是jūn_duì ,一个是强征来的百姓。
朝鲜人又不傻,自然知道清军将他们强征到南关来是干什么的,无非是做苦力、当炮灰、填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