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上海县内有头有脸的人都出现在了县衙,大家全都神情凝重,气氛压抑得很。
“县尊大人,城里死了这么多人,您可不能不管啊,否则百姓惶恐不安,如何能够安心生活啊。”
“是啊,凶手手段残忍,乱杀无辜,实在令人发指,必须要严惩。”
“照我看,凶手是谁简直一目了然,只要县尊大人发下令牌就可以将其捉拿归案。”
“对,绝对不可以让他在上海县肆意妄为,实在是太嚣张了,完全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
“长江水师就在崇明,苏松兵备道也在左近,难道就看着这些蛮子在上海胡作非为、倒施逆行吗?”
“县尊大人可不要被这伙凶人吓住,我们大家一定会支持你的。”
……
看着堂下众人群情激奋,王知县一脸的悲愤和无奈。
当初想要谋夺谭明仲钱财土地的是他们,现在想要自己为他们出头的又是他们。自己从中得了什么好处?无非是收了一些银子而已。
面对金州军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王知县觉得以自己的小身板绝对抗不住。
“在凶手没有抓到之前,大家还是不要妄自猜测为好,否则激怒了谭大人,后果不是我们能够承担得起的。”王知县肯定不会听这些人的话将谭明仲抓起来。
首先谭明仲是有正式朝廷官身的,虽然品级不高,也是金州军内部任命,但是已经脱离了百姓范畴,不能说抓就能够抓的。
何况就凭上海县的衙役,想要在金州军的保护下抓到谭明仲纯粹是做梦,估计那些衙役们也没有这个胆子。
至于调动卫所兵,那也是想都不要想,金州军三个字就足以让那些老爷兵们胆寒,他们也不可能来趟这波浑水。
大家也知道王知县说的是实话,从金州军一夜之间就灭掉上海县的几个帮派,就可以看出金州军恐怖的实力。关键是出手的人还不是谭明仲宅院里的那些金州军,他们一直都被上海的当地势力监视着,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线。
显然金州军出动的是另一波人,而且成功躲过了上海本土势力布置的监控网,以雷霆万钧之势消灭了上海大族们的爪牙,想想就让人觉得恐怖。
这些大族们最怕的就是金州军不按规矩出牌,这样的话他们的那些依仗和靠山统统都失去了效果,只能被动挨打。
“凶手?呵呵,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在场的众人对于王知县声称没有找到凶手嗤之以鼻,谁都知道这是金州军做的,只是没有证据,摆不上台面罢了。
何况就是有证据又能如何,那些帮派哪个不是满身是屎,身背好多血债,金州军灭掉他们完全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没看上海县的百姓都为之欢欣鼓舞吗?
“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王知县耷拉着脸沉沉的说道。
大家也知道纠结这个问题完全没用,金州军敢下手,就不怕这些人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有没有证据又有什么区别。
一位大族代表实在忍不住了,吐槽道:“当初是谁说他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的,这完全是下山的猛虎啊,老子也是猪油蒙了心了才去打他的主意,悔不当初啊。”
“唉,终日打雁,没想到也有被雁啄了的一天。事已至此,大家还是想想怎么挽回吧。”在坐的一位老者叹了一口气说道。
“金州军只动了那些腌臜货,想来还是留了几分余地的,没有准备将我们赶尽杀绝。不过如果我们不能与谭明仲达成和解,后续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就难说了。”
“和气生财,金州军也是做生意的老手了,只要我们的赔偿到位,想来这件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
“此事我等实在不好出面,只能劳烦县尊大人说和一二了。”
几个族长三言两语就将谈判的重任交到了王知县身上,令王知县恨不得吐血。
王知县心里想着:“我也将谭明仲得罪得不轻好吧,当初判决谭明仲赔偿就是听了你们的话,结果好处你们拿了,让我去当出头鸟,不干,不干。”
这上海的知县当得实在太憋屈了,完全是上海大族们的牵线木偶,甚至连反抗的本钱都没有,王知县只能以沉默应对。
就在这时,一位衙役不顾礼仪闯了进来,面带焦急的对王知县说道:“县尊大人,知府衙门的宋同知来了,已经到大堂了。”
“什么?”王知县惊得站了起来,一脸的慌张。
上官没有事先通知直接来到县衙,这可是非常少见的事情,除非发生了什么大事,或者对王知县不满,否则断然不会这样做,毕竟这完全是违背官场潜规则的。
王知县顾不得与这些贤达们在这里扯皮了,急急忙忙的就往大堂跑。
来到大堂,王知县只见宋同知一脸严肃的坐在主位上,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心中不免得咯噔一下:“要坏事了。”
“下官上海知县王从至见过宋大人。”王知县规规矩矩的给宋同知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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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礼。”宋同知黑着脸说道。
“大人您怎么来的这么匆忙,提前通知一声,下官也好前往迎接啊。”王知县讨好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