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中年汉人是刘浩然同窗祝正清的三叔祝昌友,来木浦港收购货物的,没想到竟然会与刘浩然他们偶遇。
“既然都见过礼了,我这个做叔叔的请侄儿们吃顿饭总没问题吧?”祝昌友笑着朝刘浩然说道。
“小子不敢,多谢祝叔叔。”刘浩然肯定不能拒绝,否则就是不给祝昌友和祝正清面子。
“你就是刘浩然吧?”祝昌友见一直是刘浩然出面,其他的少年全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猜到了刘浩然的身份。
祝正清在祝家小一辈中那是出类拔萃,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能力和心性都是上佳,一直被家族重点培养,是家族的未来希望。
当初祝正清通过重重考核才进了幼军营,这个事情一直让祝家引以为傲。要知道不少权贵人家也想将家族子弟送进幼军营,都被幼军营严格的考试给刷下来了,可见幼军营的选人标准有多高。
事实证明祝正清的选择完全没有错,他在幼军营里进步非常巨大,能力成长的很快,已经是家族接班人的最有力候选人。
更何况幼军营里集中了金州军里下一代的顶尖人才,可以预见这些人今后会在金州军里发挥重要的作用,这样的人脉关系有多重要任何一个大家族都非常清楚。这也是那些大家族削尖了脑袋想要将家族子弟往里送的重要原因。
在幼军营里,自视甚高的祝正清却难得的对刘浩然非常佩服,没少在家人那里称赞刘浩然的才能,所以祝昌友才会一眼将鹤立鸡群的刘浩然认出来。
“正是小子。”刘浩然谦虚的说道。
“你们这是?”祝昌友有些疑惑的问道。
刘浩然朝祝正清看了一眼,示意这个问题由他来回答的好。
祝正清心领神会,笑着对祝昌友说道:“我们奉伯爷的命令去辽南公干,正好在木浦歇脚。三叔你这段时间不在济州岛,所以家里应该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你们已经结业了吗?”祝昌友惊讶的问道。
幼军营从建立以来,除了学习还没有学生出来做过事,所以祝昌友才会这么惊讶。
祝正清摇摇头:“还没有。伯爷的意思是这次公干就是最后的考验,做的好就结业,做不好就继续回去学习。”
事关祝正清能否结业的问题,祝昌友难得的板起脸严肃的说道:“那你一定要用心做事,不要丢了幼军营和祝家的脸。”
“是,三叔。”祝正清连忙俯首听命。
说完了祝正清的事情,祝昌友笑着对同桌的几位朝鲜人说道:“济州岛幼军营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
“听过、听过,那是收留孤儿的地方,也是济州岛最好的学堂。祝掌柜的侄儿能进幼军营,真是了不起啊。”这几个朝鲜人常年与济州岛打交道,对幼军营也是有所耳闻。
“哪里,哪里,这小子也就是运气好才考进去的。”话是这么说,但是祝昌友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小哥是刘浩然,正清在幼军营的学长,也是幼军营里学问最好的,还是平辽伯唯一的弟子。”说完了祝正清,祝昌友将话题引到了刘浩然身上。
祝正清的学长什么的这些朝鲜人并不怎么在意,但是鲁若麟唯一弟子的身份让这些朝鲜人肃然起敬。
说起鲁若麟,朝鲜人的心态非常复杂。
鲁若麟虽然是汉人,但却是在朝鲜起家的,还曾任过朝鲜的官职,为朝鲜与女真人打过仗。而且鲁若麟与朝鲜上下相处和睦,上到大王,下到百姓,对他的印象都不错。
更主要的是鲁若麟帮助朝鲜收复济州岛,将猖獗一时的倭寇彻底打败,大大的为朝鲜出了一口气。
这样的人物,按说是值得朝鲜上下大吹一番的。可惜的是,这一切都在满清入侵之后被打破了。
因为满清的逼迫,朝鲜与鲁若麟决裂,致使鲁若麟占据济州岛、白翎岛自立门户,朝鲜不光失去了大片领土,还失去了一个优秀的大臣。
后来鲁若麟不断发展壮大,继而北上抗击清军收复辽南。然后归顺大明朝廷,进京抗击鞑奴,扶危救困,功劳甚大,获封平辽伯。
眼见鲁若麟仿佛开挂一般的成长之路,朝鲜人心里是酸得不行。他们不时会想,要是鲁若麟还是朝鲜的臣子,说不定朝鲜已经打到盛京了,怎么可能还继续耻辱的做鞑子的狗。
朝鲜人几千年被欺负的历史使得他们非常渴望英雄,尤其是能够带领他们打胜仗的英雄。正是因为这种英雄人物的缺乏,朝鲜人才会将战绩并不是那么亮眼的李舜臣吹成了朝鲜战神,因为实在找不到比他更厉害的了。
如今的金州军俨然是大明北部海域的霸主,接连打败不可一世的满清,名将之资已经展露无疑,这样的成绩可比李舜臣高太多了,几乎完美的契合了朝鲜人对英雄的要求。要是鲁若麟还是朝鲜的臣子,朝鲜人的胸膛都可以挺高几分。
至于鲁若麟汉人的身份,那个完全不是问题,朝鲜有的是人才可以将鲁若麟的祖先考据成朝鲜人嘛。
朝鲜人心里有多失落,对鞑子的恨就有多深,要不是那些野蛮人,朝鲜怎么会错过鲁若麟这个人才,损失了那么多的利益。
唯一令朝鲜人感到有些藉慰的是鲁若麟并没有因为朝鲜与他交恶而迁怒与朝鲜,想来是明白朝鲜也是迫不得已,有难言之苦。
自立后的鲁若麟不仅没有发兵攻打朝鲜,而且继续保持着与朝鲜的贸易往来,对朝鲜世族、商人的态度也没有任何改变,使得他们的利益不但没有受损,还扩大了不少。朝鲜能够在鞑子的压榨下坚持下来,与金州军的贸易做出了巨大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