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军的监视下,金州军缓缓的靠近了树林。
背靠树林,金州军迅速建立起了一道半月型的防线,防守的压力大大缓解。
至于树林的那一边,只需要少量的兵力防守就可以了。树林里不适合骑兵驰骋,清军并不占优,不会从树林发动大规模攻击,只要防备好少量清军偷袭就可以了。
空下来的雪橇被金州军拉到外围组成了一道围墙,可以暂时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雪橇后面是严阵以待的弓弩手和火枪兵,打击任何敢于前来的清军。
暂时安全的营地里,一个个大锅开始架了起来,金州军开始给百姓们熬粥。后面的事情还很多,这些百姓需要填充一下饥肠辘辘的肚皮,否则根本坚持不住,更不用说体力活了。
再说,现在吃饭是最好的安定人心手段,吃了饭的百姓绝对会更加听话。
直接将干净的积雪融化,加一个骨头棒子,再倒入大米、食盐,熬煮得稀烂,一锅喷香的肉粥就煮好了。
依然是按照金州军的老规矩,先让老弱妇孺吃,其次才轮到那些青壮。
对于这样的安排很多人是有怨言的,大家都是饿了很长时间,全都饥肠辘辘,在米粥香味的诱惑下没有暴动就已经是控制得力了,看到别人先吃,怎么忍受得了。
“这是我金州军的规矩,有吃的先给老弱,撤退也是让老弱们先走,除非我们这些爷们全都战死了,否则他们永远都是优先照顾的那一批。”
“我们带来的食物很充足,足够每个人都吃饱。你们晚点吃不过是多饿一会,他们要是吃得晚了可能就要饿死。这其中就有你们的父母妻儿,怎么选难道还需要我来教你们吗?”
“况且只有等你们吃完了,我们那些士兵们才会开始吃饭,他们都没有抱怨,你们又有什么好抱怨的?”
镇抚官正在现场稳定百姓们的情绪,将道理一一说给属下的百姓听,很多人的情绪马上稳定下来,开始心有愧疚。老弱们对金州军更是感激得五体投地,这样优先照顾百姓和妇孺的jūn_duì 他们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大人不用再说了,再说下去我等都要羞愧死了。自己的父母妻儿还要大人们费心安排,实在是惭愧至极。我跟您保证,有哪个敢不听安排、心有怨言,不用大人您动手,我亲自将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料理掉,免得糟蹋了粮食。”副大队长马上站了出来,一阵检讨、恐吓,再也没有人敢多嘴了。
“恩。”镇抚官满意的点点头,“指挥老人、妇孺和体弱的去大锅那里排队,让他们赶紧先吃。其他青壮也排好队,原地等待,下一批就给他们吃。”说完镇抚官走到了大锅旁边,亲自监督食物的发放。
论到对这些百姓的熟悉,还是副大队长他们更熟,很快就从脏兮兮的人群中将那些老弱妇孺挑选出来,安排他们到大锅那里排队。
要是由镇抚官和民夫来做,不仅要花更多的时间,准确性也没有那么高。而且时间越长,百姓的耐心会越低,更容易造成混乱。所以副大队长他们的作用还是非常明显的,对于镇抚官快速掌控这些百姓帮助很大。
老人和妇孺们在义兵们的指挥下开始排队,感动得个个都是泪水涟涟。他们能够活到现在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有亲友帮扶的还好一些,很多人全是靠硬撑加一些运气才坚持到现在的。
他们普遍身体虚弱、骨瘦嶙峋,几乎是见风就要倒一样,现在能够有一碗热粥吃,无疑可以将他们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这些人全都给镇抚官磕头,感激的话就没有停过。
“好了,本官已经知道你们的心意了,不必如此,将力气留着吃饭吧。”镇抚官阻止了这些人磕头的举动,让他们赶紧吃饭。
这些百姓拿出了自己贴身藏着的饭碗,那真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
有瓷碗,有木碗,还有陶碗,甚至还有一些就是一节竹筒。而且这些饭碗大多残破,脏兮兮的,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清洗过了。
就这,还是不错的了。还有很多人连饭碗都没有,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望着镇抚官,希望他能帮忙想办法。
镇抚官强忍着不适,没有去要求这些百姓将碗洗干净,毕竟条件有限,只能将就了。
对于那些没有碗的,只能由金州军提供,用完了就还回来,后面还等着循环利用呢。
金州军非常公平,每人一大勺米粥,连小孩也不例外。碗装得下就直接拿走,要是碗装不下那就现场先吃掉一部分再装。
虽说是一大勺,其实也没有多少,特别是对这些饿狠了的百姓来说。
他们根本就顾不得烫,呼啦呼啦几口就将米粥喝完了,速度贼快。结果,拿到米粥没走出几步远就吃完了,而且还将碗舔得干干净净,连洗都不用洗了。
喝完了粥,这些百姓整个人顿时就精神了不少,身体也暖和起来,感觉终于活过来了。
他们被单独安排在一边,吸收营养,恢复体力。那边还有热水供应,可以让他们暖暖身子。
这些没有吃饱的百姓此时正在喝着热水,好歹也可以糊弄一下肚子。
“这水是咸的啊?加了盐!”很快就有百姓发现了这个热水的不同。
人体不能缺盐,缺盐时间长了会浑身无力,所以金州军为百姓们准备了盐水补充盐分。
盐对其他人来说或许很珍贵,但是对金州军来说就完全不是个事了。反正盐也非常方便携带,军中有足够的储备。让百姓们多喝些盐水,尽快恢复体力,也好赶紧回到关内去。
“这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官老爷,这是谁的队伍啊?等我回去了一定给他们立长生牌。”吃完粥的老头们开始聚在一起议论。
“听说是叫金州军,领头的将军好像姓鲁吧,我看那些官老爷们都是这么喊的。”
“金州军?没听过啊。在什么地方?”
“我问过了,在辽南,和山东隔着海,远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