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城在收到金自点的求援后众臣无不目瞪口呆,大骂金自点无能无耻,6万大军还有后期增派的几万民夫,居然攻不下区区济州城,还伤亡过半,徒费朝廷大量钱粮jūn_duì 。要求换将的呼声开始高涨,并且要把金自点捉拿下狱,以追其责。
虽然叫嚣的非常厉害,但是如果要换将的话换谁去则成了一个大问题。金自点好歹在北方边境作战多年,有丰富的领兵经验,要换一个比他更合适的很难。况且济州岛明显是个坑,搞不好掉进去就爬不起来,稍微脑袋清醒点的都不愿意去接这个锅。
然后朝中自觉可能会被接锅的大臣一个个都病倒了,或者父母病重要回去尽孝,总之大人们或者大人们父母的身体都被济州岛弄跨了。
还没有等到朝廷争出个结果来,济州岛那边传来了更坏的消息。
大谷与一眼见朝鲜大军士气低落、无心恋战,便准备趁机出击,打垮金自点的大军,当然如何操作就要仔细思量了。
通过观察,大谷与一发现朝鲜大军的营寨设立的并不严谨,漏洞很多,而且因为伤亡过重,士气低落,加上对济州城过于轻视,防卫也不严密,所以大谷与一决定夜袭。
为了使夜袭的效果最大化,大谷与一与城外的骑兵取得了联系,约定好了出击的时间,并要求城外的骑兵动员更多的士兵参与行动。城外的士兵按照大谷与一的要求集结了队伍,动员了超过一万的济州岛民,而且征集了所有可以收集到的牛、马、驴等牲畜。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济州城内的士兵开始出城偷袭。
朝鲜大军的营寨布局很有意思,营寨的外围是民夫的营地,有少量的士兵看守,本意是如果济州城敌军想要进攻的话,民夫营地可以像盾牌一样给他们做肉盾,使得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做出反应。
这些民夫营地里有很多被强掳来的济州岛民,这些岛民对朝鲜大军是充满了仇恨。大谷与一早就派人潜入了防备稀松的民夫营地,给这些岛民们秘密发放了兵器,叮嘱他们一旦有人袭营,他们就趁机杀死守卫制造混乱。
在夜袭来临的时候,民夫营地在岛民内应下很快就陷入混乱,无数民夫开始哭喊着冲向军营,似乎那里才能为他们提供保护。金自点在民夫营地开始躁动的时候就安排士兵严阵以待,并对任何敢来闯营的民夫格杀勿论。
而济州城的出击部队不断在后面驱使民夫冲击朝鲜军寨,将大军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济州城方向。就在此时,城外那些早已集结多时的士兵也从背面发动了突袭。
他们先是用马、牛、驴等大型牲畜冲击营寨,这些牲畜尾巴上都淋了油,点火后拼命的冲击朝鲜大军的营地,完全不顾对方的攻击,使得朝鲜大军的营寨门户大开。随后在骑兵的带头下,一万多矢志复仇的济州岛民紧随其后冲进了敌营,前后夹击之下,朝鲜大军彻底崩溃了。
早就丧失战斗意志的朝鲜士兵在混乱下只知道逃命,根本就没有想去抵抗,码头上的船只成了这些士兵的希望。在这些士兵的引导下,朝鲜大军都朝着码头狂奔,希望可以上船离开这里。
眼见大势已去的金自点也只能在亲兵的保护下,与溃兵的一起向逃亡码头。失去组织的朝鲜兵犹如乌合之众,被大谷与一的jūn_duì 屠杀、俘虏。而码头上的朝鲜兵们为了抢一个上船的机会刀枪相向、相互践踏,被杀、落水淹死的更是不计其数。
眼见追兵将至的水师面对蜂拥而至的溃兵,只得砍断缆绳强行离开,留下无数的朝鲜士兵在码头绝望的咒骂哭泣。而这些仓皇出逃的船只还受到了大谷与一船队的拦截,根本没有组织反击的朝鲜水师被烧毁、俘虏了众多船只,只有为数不多的船在茫茫夜色中冒险逃窜,最后能有多少活下来就要看运气了。
随着朝鲜水师的逃走,剩余的朝鲜士兵除了少数趁乱脱离大部队逃走外,其他的人不是被杀就是被俘。经过事后统计,这次夜袭被杀的朝鲜士兵有一万多,被俘的也有二万多,加上攻城时战死的,估计最后逃脱的人数不到一万人,这次朝鲜的远征大军可以说是全军覆没。随军民夫的伤亡同样巨大,最后被俘的民夫只有不到三万。
只可惜金自点不在这些战果里面,最后他还是和一部分士兵一起幸运的回到了全罗道。不过如此重大的失败,他的结局肯定非常不乐观。
大谷与一花了几天时间才收拾好残局,清点缴获、打扫战场、追剿残敌、掩埋尸体、处置战俘,比起大战也轻松不了多少。
这些战俘当然不会白养着,那些繁重的体力活都由他们负责,比如重新清理开挖护城河、修复城墙、挖坑填埋尸体等。海量的武器装备少部分分发给了前来助战的济州岛民,多余的全都收入仓库。缴获的钱粮等物资也分发了一部分下去,济州城的城民为了守城付出良多,大谷与一也没有亏待他们,大笔的赏赐发下去,气氛非常热烈。
比起济州城的欢天喜地,汉城在收到战败的消息后,全城都是死一般的沉寂,唯独朝堂上却是吵的热火朝天。几个党派相互指责攻击、推卸责任,并一致要求严惩金自点。对于济州岛的战事后续该怎么办,却无人拿出一个办法来。
李倧对金自点也是失望透顶,如此惨败甚至让朝鲜都有点伤筋动骨,好在贼寇只在济州岛肆掠,一时还威胁不到本土的安全。但是如果让贼寇在济州岛做大,威胁朝鲜南部安全,那么在北有后金鞑奴随时寇边的威胁下,朝鲜将面临首尾难顾的危难局面。
时局艰难如斯,满朝文武却只知道相互攻讦,无人能够拿出一个办法来应对如此局面,气愤难平的李倧站起来狠狠的甩了下袖子,冷哼一声离席而去。满朝大臣这才停止争吵,恭送李倧离开,然后索然无味的散朝而去。离开朝堂的大臣们纷纷向各自派系的大佬家聚集,商讨该如何善后的事情,避免自家派系受到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