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们与路德维希擦肩而过。
但是与他们在短短几分钟前的初次见面截然不同,马克只觉得自己心里发冷,连带着指尖都发冷。
他和亨利克走入了路德维希所带领的猎人们身后的通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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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通道一路向上,通往教会镇。黑暗一片的通道里隔着几步就插着一根火把。
马克看着在黑暗中飘摇的火光,那张木然的脸突然抽搐一下,接着赶紧歪头,让视线脱离火焰。
“你怎么了?”
“不,没什么,我只是.”
马克推脱的说着,但是说着说着,那些火焰中的城市、火焰中的尸体、站在火焰之外的路德维希
那些景象就像是眼球在直视了强光点后留下的残影似的,就算闭上眼睛狠狠晃头,却还是在黑暗中留下混沌的彩色光晕。
怎么也摆脱不掉。
直到通道上开始传出机关闭合的动静,亨利克才赶紧拽着马克,向着关闭的机关冲了进去。
马克突然发现,自己有点怕火了。
——
路德维希木然的看着手里的怀表,那精美的指针滴答走着,直到越过一个界限之后,他先是深吸一口气,然后才合上表盖。
像是以这个动作作为标志,原本站在路德维希身后的猎人们,不约而同的开始向前走去。
他们兴奋的耸动着鼻子,像是永不满足似的,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中的血腥味。
嘴里低声呢喃自语着关于狩猎的事情。
怎么给猎物放血,怎么把它们切成段
‘但他们是正常的。’
路德维希在心里如此笃定着。
他并不是因为认识这里的每一个猎人,熟悉他们的性格和过往,而对如今的他们抱有信任和笃定。
他只是笃定:这些猎人都注射过许多治愈教会出产的正规采血瓶,【血疗】将会治愈他们身上的一切问题。
肉体,乃至精神.一切在【血疗】面前都不是问题。
但是这么想着,路德维希却‘啪’的一声,按住了自己正在颤抖的脑袋。
“呜!”
他脸颊上的肌肉正在不受控的颤抖着,抽搐着。
这场兽灾来的实在太不是时候了。
他才刚刚参与了猎杀一头怪异的野兽,并且斩下最后一剑。
那野兽或许在生命的最后对他做了点什么,导致他现在无比的难受,甚至难以自控。
‘噗呲’一声,又一个采血瓶被路德维希扎在自己的脖子上,这才让他感觉轻松了一些。
“这真是太不巧了。”
路德维希喘着气,发出低声的呢喃。
如果再给他几天时间,无论怎么顽固的毛病,【血疗】都一定能治愈。
而现在,劳伦斯他们一定也还在研究那头怪物的尸体吧?
如果他们的研究有收获,自己的情况一定也能直接解决。
可是,偏偏是现在偏偏是他刚刚猎杀回来的现在!
猎人们已经渐渐远去,他们将在路上截击那些想要从此进入上层教会镇的所有人。
虽然教会已经关闭了道路,但是人一旦多起来,谁知道造成的破坏会不会重新把路打开?
而随着这些猎人开始离开路德维希的管制,得到了随意杀戮的许可,浓郁的血腥味、汽油味开始从远方源源不断的传来。
老猎人们不仅喜欢让猎物流血,还非常老派的,认同‘对付野兽就该用火’。
在几乎让一整座城市都燃烧起来的烈焰中,空气都被加热到鼓噪不安。
而老猎人们在猎杀之中那癫狂、歇斯底里的大笑和大叫,人类的惨叫和哀嚎,都在颤抖的火焰中隐隐约约的传过来。
路德维希只感觉自己的右脸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并且越来越频繁。
但是因为没怎么感觉到难受,所以他也就没有继续给自己注射采血瓶。
血腥味越来越浓,杀戮的声音却在路德维希的耳中越来越远。
直到
‘哗啦’一声。
一个有规律的,沉稳的步伐,踩踏在已经越积越深的血液之中,走到了路德维希的不远处。
“在让我问‘这条路还能不能走’之前,保险起见,我得先确认一下。”
蓝恩歪了歪头,看着自己对面不远处的‘东西’,开口说道。
“你还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吗,路德维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