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恩和贝连加尔都对杰洛特推荐出来的人选瞠目结舌。
变形怪.
这种古老生物的神奇之处，在于其超凡的模仿能力。
变形怪只要观察一个人一段时间，就能变成这个人——不仅是身体，连同衣着、甚至持有的工具都能模拟，当然这人的体重不能跟他差太多。
变形怪还能复制该人的声音、思维方式、行事风格、专业知识技能等等，这是因为——用杰洛特的话讲——它能复制受害者的脑部特征及心智，或者说灵魂。
当然，在灵魂的问题上，刚从火之世界回来的蓝恩对此有不同的看法。
而变形怪在智慧生物群体中的名声，也并不因为他们善良的天性而比水鬼、食尸鬼好到哪去。
一个浑身流脓、张牙舞爪的畸形怪物固然可怕。
但是一个窃取了你的身份、样貌、技能，甚至是一切社会关系的‘复制人’，难道不更令当事人心里发寒吗？
实体的怪物好歹还能用银剑对付，可这‘社会关系’的窃贼该怎么对付？
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而变形怪就是有能力从社会层面将人完全替换。
那是比肉体的‘消逝’，更加彻底的‘杀死’。
这么想想，他跟那个变形怪认识的过程应该也确实很稀奇才对。
至少蓝恩从没见过这种类人生物。
但是杰洛特本人的脸色却有点奇怪，像是想起了曾经离奇古怪的经历。
果然在大陆上闯荡几十年不是白混的。
就算是在撮合两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合作，也会先把恶劣的情况可能性说出来。
杰洛特一条一条地为蓝恩介绍自己认识的这位变形怪。
“再者说，他的身份是变形怪。如果你们俩的合作真能成功，他却在后来贪心了。你也可以用这个身份维护自己的利益。”
只要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么遇上难事的时候也不会显得过分惊慌而绝望。
“所以被借走的那张脸上没什么麻烦。”
“你还认识变形怪？”
“脸确实是借的。”杰洛特耸耸肩，“但是商业头脑应该是嘟嘟自己的。也没人规定变形怪就得不会做生意啊。”
年轻的猎魔人赞叹着老前辈的人脉关系。
“可是一个变形怪，他是怎么在诺维格瑞当商人的？借了张死掉的商人的脸和商业头脑？”
时至今日，已经成为了数量稀少、几近于童话故事的东西。
“而且那张脸的主人挣得都没他多。”
一边想着，蓝恩一边捏了捏自己的下巴。
杰洛特说的话很符合他的工作风格。
“既然是你推荐的人选，那这位.嘟嘟？人品方面我就不怀疑了。”
“那是蓼草牧场的半身人，丹迪·比伯威特的脸。现在嘟嘟正用他堂弟的名头，嘟嘟·比伯威特，在诺维格瑞打理生意。挣的钱有丹迪的一份，算是分红。”
所以变形怪跟其他类人生物大差不差，在这个世界遭受了一波人类的大规模猎杀。
这算是杰洛特的一种处世智慧了。
但另一方面，他也是出于对蓝恩道德的信任，才会对他这么说。
他确信如果嘟嘟没有做错事，那么蓝恩就不可能去为难一个变形怪。
蓝恩点点头，表示明白杰洛他的意思。
“那就只剩最后一个问题了他愿意接手管理我的产业吗？”
蓝恩双手抱胸说着。
“毕竟听起来，他在诺维格瑞已经有了自己的一摊子事业。”
“嘟嘟好像挺喜欢赚钱的过程，他乐此不疲呢。”
杰洛特拍了拍大腿。
“怎么样？如果你想雇佣他，我们可以一起去诺维格瑞一趟。变形怪谨慎得很，要是生面孔的猎魔人过去找他，估计他会把自己藏起来。”
“在大城市里找一个变形怪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就算对猎魔人来说。”
“诺维格瑞？”
“是啊。”杰洛特从椅子上站起来，“我离开的时间也够久了，该跟兰伯特换班了。”
“往北去科德温，回到凯尔莫罕照顾希里。我可以跟你在经过诺维格瑞的时候把这事儿办了。”
“我看你是怕叶奈法把凯尔莫罕给拆了。”
虽然蓝恩就跟叶奈法在战场上见过一面，但是这位强势而冷艳的女术士，那股不好惹的气质太鲜明了。
光是想想杰洛特这种闷葫芦在对方面前‘乖巧’的样子，蓝恩就忍不住想笑。
事情算是说定了，自己的资产管理人终于有了眉目，于是这件烦心事算是从蓝恩的心头撤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