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最多还能维持多久?”她侧头问向身旁守城的副将,副将答曰:“不过明日。”
这句话让她倦了眉。
若是早一日弃城而去,彼时顾瑾珩的jūn_duì 将赶不到郦山,到时腹背受敌的有可能不是邬族,而是裴家军了。
但若是将城门彻底封死,倒是能拖延时间,待得邬族全部登长梯而上,却已是离裴家军弃城之时较晚了,拓跋霍不一定会乘胜追击。
思索片刻,她说道:“若是用铁水沿城门中心缝隙浇灌,对两侧稍作支撑,可坚持到后日否?”
副将略带沉思后点头:“应是可行的。”便得了令下去吩咐士兵。
在高墙之上瞻仰了一下天际,裴奈冀求天耀的战士得到庇护,让这些伤亡尽量减少。
随后抬手放至于青砖之上,闭上了眼,心中虔诚。
待得已感受不到指间冰凉,她遂转身从阶梯下了城墙。
那夜是注定难眠的一夜,全军枕戈待旦,等候天光破开云层。
天明之时,上三山之一的西寒刀拓跋霍作为邬族主帅,率全军列阵城下。
拓跋霍用邬族语高喊道:“哈!裴家军的军旗?不是听说新一任的逐北枪,是一个小女娃吗?还接得住裴家军的帅印?怎么,传说中的烛龙印这么好承?不如丢下来给本将瞧瞧,看看是不是人人都能做这裴家军的主帅?哈哈哈哈,小女娃人呢?怎的不出来让本将见上一见?”
邬族全军在拓跋霍说话间隙发出一阵接一阵的讥笑。
天耀将士虽然听不懂他说的话,但从邬族人的反应便能听出来,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城墙另一边,韩睿泽担忧流箭危险恐伤及裴奈,一直阻拦她登上城墙。
可当裴奈终于劝说了韩睿泽,登上城楼时,底下邬族笑声更是重了几层。
拓跋霍笑得张狂,直接用天耀话开口:“还真是个女娃,郭旻一死麾下裴家军竟是连个像样的男人都没有了,哈哈哈哈哈哈。”
裴家军的士兵们难受此辱,牙咬得狠厉,手中武器亦是紧握了几分,空气中莫名出现了肃杀之意。
和人丁单薄的逐北枪裴家不同,西寒刀拓跋家人丁兴旺,他们不分什么血统正派、嫡庶之卑,向来只以强者为尊。
只有最强的人,才有能力继承先人的衣钵。
拓跋霍大概有数十个兄弟姐妹,可他能够稳坐西寒刀接班人之位,想必实力极其出众,这般不可一世,也属正常。
裴奈怒了眉,朝下喊道:“对付你们邬族的无耻贼徒,至于用得上天耀的各位豪杰壮士吗?你会知道,就算是我一介女子,也足够让你们滚回自己的贫瘠之地了!”
拓跋霍却是不当回事,笑得越发张狂。
“壮士豪杰?本将四月前可真是领教过,堂堂逐北枪在我手下也走不过十招,郭旻的实力亦不过如此,何况是你一介小儿?传言逐北枪能够一枪扫天下,哈哈哈哈哈哈,枪峰绑上地麦,用来扫地都够呛。堂堂天耀,堂堂逐北枪,竟然一次又一次成为天下的笑话!”
尽管裴奈已做好了准备,但在拓跋霍脱口侮辱郭旻的话之时,还是忍不住,险些将逐北枪甩了出去。
心中发了誓,有朝一日定叫他拿命偿此句话!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却想到,分明她越是狂妄...拓跋霍对他们的戒心就越低......
所以忍什么忍!
裴奈提手从旁边士兵手中夺了根长戟过来,使了六成力投向拓跋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