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王举杯欲饮,暗中眉头一皱,待放下手里的夜光杯时,又是一副言笑晏晏的好客主人模样。
苦娃向韩风烈邀饮,借机问询他义兄血魔剑的行踪。
韩风烈低声道:“此事稍后再说。”
这一场王府大宴,虽座中不乏诸葛善这等心怀叵测之辈,终究诸多势力明面上是尊崇东平王了。
今日之宴,才真正奠定了东平王府在青州的至尊地位。
宴罢,苦娃随许超然出了王府。
凤凰许家在青州城也有商会,更在城南之郊筑有别院。
青州城之南有座名山,其间茂竹修林溪水潺潺,风景十分秀雅,为青州文人高士惯常聚会吟诗之所。
十余年前,东平王下令将北面山麓圈住,在此筑起一座山庄,名曰“凤仪庄”。
文人高士们再要登山赋诗,就须绕道而行了,颇不方便,故而大伙满腹牢骚,很是写了几首名诗借以讥讽权贵。
过得三、四年,东平王将此“凤仪庄”赠与了湖畔凤凰许家。
湖畔许家世居青州已有数百年,从无恶迹,声誉极佳,文士们闻之大悦,于是又做了许多诗句来赞美许家。
“凤仪庄”,也只有凤凰许家才配得上哦。
至于东平王馈赠凤仪庄之雅事,那便恕不提及了。
苦娃进庄时,正见许沁梅在竹林间漫步,雪燕在她耳旁急急忙忙的诉说什么。
许沁梅个子长高了许多,一身洁白衫裙,乌发侧畔一只白玉凤凰发出淡淡的荧光,流转不定。
人也沉静了许多。雪燕一看见许超然和苦娃,便惊喜的大叫,好似阔别了几年一般;她却只是微微而笑,并不说话,眼神里却闪动着喜悦的光芒。
不多时,庄中出来一人,圆胖脸盘,眉毛粗黑,正是周山河!
两个少年兴奋地拥抱了一下,欢喜不已。
周山河身上的“练气决”修为已被许家高手打散,重新修习许家的入门功法,如今是炼气二层了,至此苦娃也就少了一桩心事。
当晚,苦娃便向许超然“请教”《凤凰六翼》的修炼之法。
《凤凰六翼》总计一十三篇,道理艰深,外人练习极难入门。但许超然自幼便被教授这《凤凰六翼》的第一层功法,至今已经修习到了第六层,自然轻车熟路,他也不保守,将自家所学倾囊相授。
苦娃得了指点,颇有云开雾散之感,便急急的将第七层功法告与许超然,自家寻了一间密室,揣摩起这《凤凰六翼》的上古功法来。
次日,苦娃又与许超然许沁梅兄妹聚在一起,研讨《凤凰六翼》之奥秘。三人废寝忘食,终日在竹林间演示《凤凰六翼》的身法。筚趣阁
这般到了第三日清晨,许振家来报:“东平王府的小王爷来访!”
许超然当先,大伙一起迎出庄去。
只见庄前大队人马列阵不动,韩风烈与一名年老文官并骑于阵前。
韩风烈笑道:“小弟来访实在冒昧,不过还是先办了公事罢!”
许超然等讶然,不知他要办的是什么公事。
那年老文官早提马上前一步,拱手道:“老夫姓杨,忝为王府长史,今日造访贵庄,是代王爷前来封赏忠义之士。”便就怀里掏出一卷黄卷,诵读起来。
苦娃如今虽已粗通文墨,却听不大懂,只知是一大篇称颂之词。那杨长史诵读到最后几句便是:“特赐黄金百斤,灵石五十颗,封二品带刀近卫,爵骁骑校尉。”
韩风烈见苦娃毫无反应,笑道:“星辰兄弟,为何不接我父王的封赏啊?”
苦娃迷糊道:“什么封赏?我吗?”
众人大笑。
许超然道:“王爷对星辰兄弟很是看重啊。”
苦娃心中踌躇,他还未见到血魔剑,故而并未下定决心为东平王府效力。
韩风烈见他犹豫,温言道:“这二品带刀近卫、骁骑校尉皆是虚衔,平日里只管领俸禄,并不受王府拘束。有大事发生时才须赶来听命,星辰兄弟无需多想。”
许超然笑道:“这份封赏着实不轻,兄弟但接无妨。”
苦娃糊糊涂涂的接过,是一只小储物袋,外加一块巴掌大小牌,非金非木,不知是何材质,上面镌刻一个“韩”字,右下角描画着一柄宝刀的样子。
杨长史身后的军阵便奏乐歌舞起来,甚是热闹。
韩风烈见苦娃并不欢喜,便道:“杨长史公事完毕,请先回府罢。我自与佳友良朋相聚。”
杨长史微微一笑,作礼罢,策马离去,身后军士紧紧相随,阵容十分齐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