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没有回头,但却俱都是已经猜到了这个人是谁。
无他,能来到这里的,定然是那贺弘文无二。
毕竟,除了他之外,能上第三层甲板吹风的也没别人了。
总不可能是盛老太太那等级别的老祖宗跑出来吹风吧?
那自是不可能的!
且不说她们老人家到底喜不喜欢吹风,就说她们的身子,那也是决计不能受半点儿凉,挨半点儿风寒的!
因此,当明兰等人停下脚步,回望着来人时,映入他们眼帘的,自然也就是那一脸灿烂笑容的贺弘文了。
“六妹妹,七弟弟,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呀?”
看见明兰他们一群人互相拥着地走路,贺弘文半是好奇,半是关切地开口问道。
因为两家乃是世交,且在这几天的时间里,贺弘文又时常是会与明兰姐弟产生过不少的交际,故而,此时的贺弘文在言语上倒是也与盛长权他们拉近了不少的距离,双方之间也互相以兄弟姐妹而称。
见到贺弘文出现,丹橘和小桃顿时就是变得拘谨了一些。
“弘文少爷!”
她们屈膝对着贺弘文行了一礼,以全礼数。
“嗯,你们好!”
贺弘文温和地回了小桃她们一句,倒是显得品质极佳,丝毫没有看低她们下人的身份。
“明兰见过弘文哥哥!”
而待到贺弘文说完话后,明兰也是向着他福了一福,打了个招呼。
“哎!”
贺弘文的脸上顿时就是泛起了一丝笑意,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不过!
“弘文哥哥!”
就在贺弘文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盛长权却是忽然开口了:“我们这是准备去那边的甲板上垂钓呢!”
盛长权不动声色地往前迈了一步,将明兰完完全全地给遮掩在了自己的身后,而后才是悠悠地对着贺弘文笑了笑,缓缓地开口解释。
“好教弘文哥哥知道,方才,我们见着那边的水里恰好是跃过了几条白鲤,所以也就是想着能否钓上几尾鱼儿,好让老太太她们尝尝味道。”
“最好,是按着弘文哥哥你说的那个法子,试试那副药膳方子效果如何?”
因为贺弘文之前送的那条白鲤是由明兰亲自下厨做的,但并不是以药膳的形式制作,所以,这一次若是能再度钓上几尾鱼儿来,倒是可以用贺弘文说的那个法子,试试它的效果。
“嗯?是吗?”
贺弘文倒是没有发现盛长权脚下的小动作,只是以为对方那是无意所为,因此,他在心里头微微失望后,倒也不以为意。
“既然如此,那我能与你们一起去吗?”
说到这里,贺弘文的脸上也是不由地露出了一丝期盼、羞赧之色。
期盼,是因为他想离明兰近一些,而羞赧,则是因为他的钓鱼技术。
“其实,我也会钓鱼的!”
贺弘文勉强为自己解释了一句后,顿觉有些不好意思,故而,紧接着却又颇有些无奈地开口说道:“不过,就是我这手艺怕是不太好。”
“往日里,我也很少能钓上鱼儿来!”
其实,贺弘文平日里除了做买卖,研究医术,坐堂开诊之外,也并无其它兴趣,故而,他的垂钓手艺自然是不会有多好的。
“呵呵,无妨!”
对于贺弘文的请求,盛长权倒是没有不近人情地拒绝。
毕竟,虽然他对于贺弘文的“狼子野心”有些不爽,但终究也不可能是胡乱动作,硬枪硬马地排斥对方。
且不说两家的交情如何,就说贺弘文这个家伙的为人,那也是相当不错的。
就冲着这一点,盛长权那自然也是不会过分而为的。
“弘文哥哥若是有兴趣能来的话,那自然是极好的!”
贺弘文毕竟是外男,所以在此时此刻,与贺弘文说话交流的自然也就是盛长权自己了。
“其实,咱们这群人里,也没有谁是垂钓高手的!”
盛长权笑着安慰着贺弘文,继续道:“咱们这几个人,不过也就是初来乍到,想要熟悉一下这江上的生活,借此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弘文哥哥倒是不用太在意!”
“啊?是吗?”
闻言,贺弘文的脸色方才是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也就是放心了!”
贺弘文很是温柔地笑了笑,似乎是放下了他心里的担忧。
不得不说,贺弘文这家伙当真是有君子之风,说话做事向来都是不急不缓,温文尔雅,整个人就好似一汪春水般,永远是那般的平静、宁和。
“呵呵!”
“弘文哥哥,那你就跟着我们一起来吧!”
盛长权笑了笑,便是转身向着丹橘、小桃她们使了个眼色,要她们去下面找船家寻来些钓竿,准备以此来实施他们的钓鱼计划。
不要问船家有没有钓竿,这就跟放牛有没有牛一样,靠水吃饭的人家,怎么可能会没有这钓竿呢?
“那就多谢七弟弟了!”
贺弘文偷偷地瞥了一眼明兰,眼见对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神色时,他方才是小心翼翼地松了口气,似乎是闯过了什么大难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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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三层的画舫楼里,盛老太太则是与贺老太太相对而坐。
屋子里,除了这两位老太太之外,倒也没有旁人,就只有房妈妈是站在盛老太太的身边,准备随时伺候着。
“老太太,茶汤好了!”
此时,房妈妈端起一杯建盏,将里面的茶汤奉于盛老太太的面前,小声地道。
同时,她又将另外一杯给送到了贺老太太的面前,供其饮用。
“贺大娘子,您请!”
“呵呵,有劳了!”
贺老太太接过了房妈妈递过来的建盏,冲着房妈妈道了声谢,心里倒是也一点儿没有瞧不起对方的意思。
因为贺老太太是知道房妈妈的,明白她在盛老太太的心里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地位与信任。
房妈妈伴随着盛老太太走过了这么多年的道路,她们二人名为主仆,但实则却更像是姐妹,盛府上下谁不知道寿安堂里,房妈妈的话就是代表着盛老太太的话。
她们二人当真是情同姐妹,不分彼此。
不过,好在房妈妈乃是个懂规矩,明礼数的,就算盛老太太时常对她多有抬举,但她却始终是记着自己的本分,也只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旁的,超出她能力范围的,她也是从不出手,顶多也就只是默默地将之记牢,而后再在后面寻着机会,透露给盛老太太,这些事儿全由盛老太太自己做主。
如此忠贞不二,且知进退的女使,确实是叫贺老太太感到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