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晚,我也差不多后天到小城。”稍稍停了停,我又对吴罗阁说道:“对了,上面和你沟通过景区转让的心理价位吗?”
“沟通过,说是不能低于1.2个亿,但是我觉得这里面还有运作的空间,因为我们要的不是百分百的股份,只是一个绝对的控制权……不过,这么大一个景区,又加了十年的经营权限,1.2亿的报价,真的不算高。”
“嗯,是一个有诚意的报价,但如果能再低一点,那就更好了。”
“就看到时候怎么谈了……对了,你要出面和我一起去谈吗?”
“视情况而定吧……如果到时候有需要的话,我和你一起去谈。”
吴罗阁应了一声,而我便陷入到了沉默中,沉默是因为我心里有了一种压迫感,这意味着,我即将从暗处转到明处,到时候,有多少狂风暴雨和阴暗的手段会冲着我而来,我无从判断。
……
机场广播已经开始播放着即将检票登机的公告,我关掉手机,放进口袋后,便跟随着人潮往登机口走去;看着落地窗外的蓝天白云,我的心里不自觉涌现出了一丝哀伤的情绪,因为这次我去昆明要见的是鹿洺,而昆明也是栾雨长眠的地方。
之前,我一直没敢去拜祭她;这次,该去拜祭了!只希望,她在天有灵,不会觉得现在的这个韩潮太过于陌生。
……
飞机近八点的时候才降落在昆明的长水国际机场;之后,又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坐车来到了繁华的市区;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我一直看着车窗外,试图找到一点熟悉的感觉,好让自己不被这陌生感弄得太过于压抑和沉重。
实际上,关于昆明,我是有一点经历的,毕竟,这是我和栾雨相遇的地方;可时过境迁,我已经找不到可以回到当时的参照物,只怪这座云南的省会城市,发展的实在是太快了!
……
吃了一碗米线,我就近找了一个宾馆住了下来,宾馆的房间很小,拉上窗帘之后,就形成了一个很幽闭的空间,也让我彻底告别了城市的喧嚣。
我渐渐安静了下来,在安静中又想起了鹿溪和乔娇一起消失的这件事情;即便,我不在现场,但我的脑海里有画面:青岛那边,现在一定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而那些原本以为婚礼势在必行的亲友,恐怕也是心情复杂,难以平静;透过这种猜想,我仿佛看到了一个不眠夜,而无法入眠的,都是与这场婚礼息息相关的人。
鹿溪和乔娇恐怕也不例外,即便她们已经用这样一种方式置身事外。
那么,此刻的她们到底在哪里呢?
会不会也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酒店,感受着陌生的一切?或者,她们已经去了国外?
去国外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有了国与国的界限,才能彻底隔绝这些是是非非。
……
点上一支烟,我又拉开了窗帘,然后重新看着这座既陌生又熟悉的城市;实际上,直到此刻,我也说不清为什么要来这里;或许,是我和鹿溪在一起的那个晚上,鹿洺曾经在电话里对鹿溪说过,无论鹿溪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会无条件去支持鹿溪。
我的直觉告诉我,即便鹿溪与全世界都断绝了联系,也不会和她亲哥哥断绝联系,我想在鹿洺这里,听到一些关于她的消息。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
我就这么习惯性陷入到了恍惚中,然后又猛然清醒,因为我在俯视的时候,看见街边有一对牵着手的女性,她们就停在一个卖夜宵的路边摊旁。
两个女人的背影极其好看,好看到只有乔娇和鹿溪在一起时,才会有这种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