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得很凶,把她的长裙吹得乱舞,我就站在她身边,点了一支烟,然后又弯腰捧起一把沙子,随风扬出去之后,向任然问道:“听说,普吉岛的沙子是全世界所有海滩最细腻的沙子……真的比青岛的沙子更细腻吗?”
任然看着我,摇头回道:“这我还真没注意……先别管沙子细不细腻,你头发是怎么回事,像被狗啃过了一样!”
我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脑袋,传来的是一种很不平整的触感,毕竟乔娇不是一个专业的理发师,喝醉的我也不会那么配合,所以肯定好看不到哪儿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任然解释,就这么看着她。
她却突然话锋一转,又对我说道:“韩潮,好久不见,我太想你了……能抱一下吗?”
说完,任然已经张开了双臂,一把抱住了我,并且用脸在我的肩上蹭了蹭,就好像我身上还有那种曾经一起在酒吧颓靡的味道,让她怀念。
我和任然还是有一点边界感的,所以,也仅仅只是一抱,她便松开了我,然后又对我笑了笑,说道:“本来以为,我们一定会在普吉岛见面,没想到兜兜转转,却又都回青岛了……你这次准备在青岛待多久?”
“应该不会太长时间,你呢?”
“我的话……”
任然似乎想卖关子,她故意拉长了声音,然后看着我,又说道:“如果我告诉你,除了回来补办证件之外,还要参加乔娇的婚礼,你会是什么心情?”
我愣住了,记忆中,任然和乔娇的关系似乎并没有那么亲密,最多只是见面喊一声“然姐”的交情,却没有想到,她连任然也邀请了;那么,这一定是一场很盛大的婚礼,除了盛大,我也感觉到了一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紧迫感。
这种紧迫感,乔娇已经在我面前表现过了,她急的在捶打床铺,可是又无可奈何。
我终于开了口:“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八卦!”
任然将手别在背后,然后又用脚踢了踢离她最近的那只贝壳,说道:“八卦使人快乐,尤其是你的八卦……韩潮,人生这么无聊,不如玩点刺激的吧……等乔娇结婚那天,你去把她的场子给砸了……我配合你……去买一车那种能爆裂的烟花,对着婚礼现场开炮,等他们全部抱头鼠窜的时候,你就趁乱带着乔娇跑……哈哈……”
我失了神,想象着这个场景,然后又沉声对任然说道:“乔娇她爸和林胜恩的交情可不浅,婚礼现场肯定会去的……你是怕林胜恩不知道你离婚之后,有多放飞自我吗?”
“你有劲儿没?哪壶不开提哪壶!”
“啧啧啧……你还是变了,从人间富贵花,堕落成了一个傻大姐……”我看着任然,又问道:“在普吉岛生活,真的可以那么不修边幅吗,你有多久没洗头了?……”
“别试图转移我的注意力,你早晚都得面对这件事情。”
我摇了摇头,然后又陷入到了恍惚中,我总是会习惯性在恍惚中想起一些事情,我想起了最后和鹿溪在房车里的那一夜,我们竭尽所能地释放自己,以至于我的背后都是她的抓痕。
现在,任然又怂恿我去闹婚礼,闹婚礼的目的,当然是夺人所爱。
在我和鹿溪已经发生实质关系的前提下,又去闹乔娇的婚礼,这简直比荒唐更荒唐!
我是个精神很健全的人,我没有分裂症,所以,我没有办法无视过去发生的事情和那一段并没有完全得到结论的爱情。
那么,我绝对不可能去破坏,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