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我终于点了点头。
……
临近傍晚,海风又吹得更猛烈了些,潮水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沙滩上漫延着,我们该离开这里了;就在我萌生了要走的想法之后,鹿溪也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是她在北京的舅舅打来的,说是要她去北京一起吃晚饭。
她也该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吃个团圆饭了,所以我也就平静地接受了她的离去。
我和朝朝站在海边,目送着她,直到她的车子彻底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我才终于开口对和我还没有表现得很亲近的朝朝说道:“朝朝,你晚上想吃什么?叔叔带你去吃。”
“我想去北京。”
我低头看着他,问道:“去北京做什么?”
“听相声,吃北京烤鸭……”
我这才想起,这些都是他爸爸带他去北京时,做过的事情;虽然他绝口不提他爸已经离世的事情,但心里想的却全是他爸,还有他爸和他一起经历的过往。
严格来说,我并不算是一个心思特别细腻的人,所以有时候会被一些表象所迷惑;我就低估了朝朝对他爸的感情,可是,一个把爱比作火红色的父亲,怎么可以不在自己儿子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呢?
父爱的火焰,早就把朝朝的心里照的火热透亮……
所以,他真正想做的事情,不是听相声,也不是吃北京烤鸭,他只是在用这种方式去怀念父子俩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我能为他做的事情并不多,所以这样的小愿望,我当然要成全他;于是,在鹿溪之后,我也开车带着朝朝去了北京,并且在路上就买好了听相声的门票,又在北京最出名的烤鸭店订了一份双人餐。
……
路上,我接到了常余利打来的电话,实际上早上的时候,他已经给我打过拜年电话,所以这个电话便显得有些蹊跷,如果没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他不会一天给我打两次电话。
果然,在我接通之后,他便用一种很焦虑的语气对我说道:“潮哥,这边的局势有了变化……不知道关羽博在背后用了什么手段,那个康养项目的投资人,突然又倾向于在关羽博的景区投资,而且表现的很坚决,连我爸的电话都不接了……他的康养项目直接影响了县领导对道路拓展项目的决策,你赶紧回小城吧,我们一起商量一下对策,不能让这么久的努力和付出,变成竹篮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