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已经把该说明的情况都告知到位了,剩下就是鹿溪自己的抉择;这时,一直只顾心疼的乔娇终于开口对鹿溪说道:“鹿宝儿,咱们还是配合医生,接受治疗吧……”
鹿溪痛苦地摇着头:“我不,我要原来的跟腱,手术以后就再也做不了四周跳了!”
医生面露无奈之色,乔娇更不知道该怎么去勉强鹿溪,于是也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短暂的沉默之后,我又对医生说道:“您先忙自己的事情去吧,我们跟她是朋友关系,也知道她心里的痛苦在哪里,我们会好劝很多,如果不把她的心结解开,她一时肯定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现实。”
医生点了点头,然后又小声对我说道:“如果决定手术治疗,就尽快说服她吧,拖久了,对手术不利。”
“好。”
……
医生离开病房之后,只剩下我、乔娇和鹿溪三人。我的心情极其严肃,随即又在长出了一口气之后,对仍背对着我们的鹿溪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我曾经也是一个有信仰的人,我知道信仰破灭的那一刻,内心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可是,总要面对的,不对吗?”
鹿溪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不给我回应。
我保持着极大的耐心,继续说道:“等一个人有很多种方式,四周跳不是唯一的选项……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后来去了哪里,我帮你去找他……行吗?”
乔娇接过话说道:“她要是知道他去了哪里,干嘛还把自己弄得这么痛苦狼狈呢?”
“你别插话行不行,离开总要有一个原因吧,名字也得有吧。”
在我说完这句之后,乔娇也把目光放在了鹿溪身上,痛心说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就算你不相信韩潮,也得相信我吧,只要你把他的名字告诉我,我帮你去找他,一定让他给你个说法。”
“我试过很多办法去打听他的消息,但是都没有结果……你们不用白费心机了,我知道这是我的执念,我也知道他不会再回来了……我们已经分开了整整十年。”
稍稍停了停,鹿溪又含着痛苦说道:“在我上初三的那一年,他们全家都搬到了新疆,因为他爸妈要参与援疆建设……他说过,到了新疆稳定了之后,就会和我联系……可是,我已经等了十年,也没有能等到他的一个电话……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了曾经的那个约定上。我们约定,等我完成四周跳,无论他在哪里,都会回来为我庆祝……他说,能完成四周跳的,都是最顶尖的运动员,就算我们失联了,他也会在电视上看到我的消息……我真的很迷茫,我不知道是他欺骗了我,还是我太平庸了……我从来都没有能够完成这个动作,他也没有再和我联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