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啡固然有镇痛效果,但始终比不上专业的麻醉药。
麻醉药只是一个统称,除了人们印象中让人感觉不到痛苦或者直接失去意识的麻醉药以外,还有肌肉松弛类的药品。
比如邵明找到的利多卡因,就是常见的局麻药,而利多溴铵则是肌松药。
但由于团队中缺少有相关知识的专业人员,即使手里有药品也不敢贸然使用。
毕竟人家医学生多年“修行”,不是“热心网友”看两页ppt就能学会的。
邵明拿上两个镊子,在冯予笙的帮助下将缝合线穿过了极其细小的针孔。
即使用洗手液洗了手,还用酒精消毒,带上了一次性乳胶手套和口罩,但为了避免感染,还是需要用镊子来完成穿针的步骤。
他不由得有些感谢这段日子的奔波,否则自己拿着这么小的一根针——还得用镊子夹住,手必然发抖。
不过转念一想,正是因为这些奔波才让兰伯特受伤,心里未免有些唏嘘。
三人本想找个毛巾让兰伯特含在嘴里,但他拒绝了这个建议,选择相信吗啡的药效。
缝合手术正式开始。
第一步要做的,是把针头从露出的皮下组织穿进去。
这一步看上去很奇怪,也很疼,但能起到固定针线的作用。
邵明屏住呼吸,狠下心来,将针头慢慢送入那鲜红的组织。
就在针头进入的一瞬间,他的心中突然冒出很多念头。
会不会突然出血,会不会突然手抖,会不会突然冲出来一只变异体撞上车厢,会不会……
但他脑海中的画面还没出现,针头已经顺利穿过。
邵明长出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别紧张。”兰伯特盯着天花板,“虽然我是病人,但是别紧张,医生。”
邵明很想笑一笑,但他口罩下紧绷的脸庞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
兰伯特的表情看不出太多的痛苦,更多的是紧张和不安,那一小针应急用的吗啡发挥了自己应有的作用。
邵明吞了口唾沫,挤出一句,“好吧,很快了。”
这才刚开始,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安慰谁。
第二步是将针头穿进右边的皮肤,这时三人才明白这根针为何有一定的弧度。
传统印象中又直又长的针头根本不可能完成这样的工作。
在这里,针头既不能离皮肤创口的边缘太近,也不能太远。太近会导致皮肤绷裂线头脱落,而太远则会让皮肤受到过多的拉力,影响愈合。
邵明用左手拿着镊子,轻轻夹起创口边缘的皮肤,将针头刺了进去。
在锋利的针头下,那层皮肤被轻松扎破,甚至还没来得及撑出一个小点就被刺穿。
看着针头一点一点穿过皮肤,屋内的几人是大气也不敢出。
此刻,火车内安静地没有一点声音,仿佛窗外的飞鸟也识趣地闭上了嘴。
针头穿过,带着缝合线一起穿了出来。
手术还没有结束,接下来需要将针头调转方向,从左边刺入。
镊子上的操作和在针尖上跳舞没有太大区别,最重要的是,手不能发抖。
一旦针头脱落,就会受到污染。
刚才穿线的时候邵明就觉得这根针实在是太细小了,现在这么一来,连镊子他都嫌小,巴不得直接上手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