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伯特连忙擦了擦手上的水,“快扶她回房间休息,我去找药。”
两人走上楼梯,冯予笙却发现自己开始有点头晕,若不是有山田凉在身边,差点踩空了楼梯。
回到房间,她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在她的眼中,时间似乎变得越来越慢了。
她看见山田凉搀扶着自己坐下,却好像过了几分钟那么久。
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种慢放模式中,她疑惑地皱起眉头,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变慢了。
或者说,是自己的意识变快了。
山田凉在她眼中以一种滑稽的慢动作姿势站起身,向着屋外走去。
周遭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慢了起来,她只能勉强分辨出是兰伯特在叫山田凉什么。
就在这奇怪的慢放状态中,她眼前的那些色彩开始变得扭曲。
深红色木头制成的柜子颜色变得越来越鲜艳,窗外的藤蔓也开始发光。
而其他的东西则开始变得奇怪起来,原本规整的房间逐渐抽象。
她看向自己的双手,每个手指似乎都有手臂那么长,活脱脱一个长手怪物。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脑海中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些过去的场景。
她看到自己儿时和父母一起玩耍的场景,这一切是那么的真实,仿佛他们就在自己的眼前。
她看到了高中时老师在讲台上的挥洒,看到大学时被一家好单位录取的兴奋。
她看到了自己已经逝去的爷爷,葬礼上自己和父母的眼泪。
她看到了邵明开着那台大巴,出现在自己眼前。
她的思绪又一下子被拉回到了孩童时代,看到自己小时候养的那只小狗因病去世。
思绪开始跳跃起来,那些不同时期的回忆——印象深刻的,毫无察觉的,都开始杂乱无章地出现在脑海中。
这些回忆不单是出现那么简单,遇之而来的是当时体会到的情绪。
直到最后,一股强烈的沮丧感袭击了她的全身,眼泪开始止不住地涌出。
她躺在床上痛苦地哭泣,不过没过多久,她又开始咧嘴笑了起来。
回忆里的美好和悲伤交替袭来,让她的大脑不断地分泌不同的激素。
将她从回忆中拉出来的是一阵剧烈的头疼。
突然,她眼前那些夸张的颜色开始消退,那些被雪藏的记忆也会到了大脑深处。
戈登正坐在床边,不停的用嘴触碰着她的手。
被褥已经被汗水和泪水打湿,周围的时间似乎也恢复了正常。
她挣扎着爬起身,大口喘着气。
戈登跳上床头,用舌头舔着她的脸。
她抱住戈登的狗头,眼泪仍在流出。
好不容易调整好情绪,身体也舒服一些了,冯予笙扶住墙壁,慢慢走到屋外。
但眼前的场景却让她傻了眼。
山田凉靠在楼梯旁傻笑,而兰伯特正躺在地上一边抽搐一边哭泣,手里还死死攥着一罐药品。
更疯狂的是琼斯,他正发了疯似的在窗外的院子中扯着花草。
冯予笙靠着墙慢慢坐下来,她现在只想邵明快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