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案数百条,事无巨细,皆有明文。
其中改动颇大,与旧法相比,多死刑,少连坐。
同样是法,可是其中高下,众臣一听便明。
国师笔下之法,比之旧法更加完善,却也更加严苛。
多惩恶,多公道。
不得不说,能以一己之力,编着如此繁琐之律法,国师之才,他们望尘莫及。
而且此事定然非一日之功,想来国师铸法由来已久。
刑部尚书足足宣读一个半时辰方才读完,本就是初夏的天,诵的口干舌燥,面色蜡黄。
“国师,读完了。”
许轻舟闻声方才从闭目中回神,舞动折扇,风自清凉,点头示意。
“辛苦尚书大人了。”
刑部尚书赶忙俯首,嘶哑回应:“国师言重了。”
许轻舟视线缓缓扫视群臣,遂问:
“诸位大人,觉得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群臣噤声,纷纷低头,左顾右盼,低声私语。
世人千万,想法自有不同,一份法案,有人认同,也定会有人质疑。
何况许轻舟的苍月新律,虽是在苍月旧法之上稍加改动,却有大多与现代之法,多有出入之处。
封建理念一时难以接受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听着群臣窃窃私语声,许轻舟依旧平静如水,云淡风轻道:
“诸位大人,若觉得有不妥之处但说无妨,这是商量,尽可畅所欲言。”
听闻许轻舟这般说了,诸位臣公中,不乏耿直之士,便起身入堂中,拱手拜道:
“刑部侍郎韩隋有话要说。”
许轻舟折扇一合,笑容更加温和,平静道:
“好,韩大人但说无妨。”
“回国师,国师这新律无可挑剔,想来国公是用心撰写的,臣听之振聋发聩,心神振奋。”
他先是一番吹捧,表达自己的立场,和对许轻舟的崇拜。
接着话锋一转,才道:
“可是国师,这赌场和妓院自古有之,且合法经营,历朝历代,从未有过不许的先例,现如今却在新律中不允许存在,是否有些不妥?”
听闻此言出,诸臣附和,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是啊。”
“确实。”
“韩大人说的,不无道理。”
就连中书省左右丞相也先后出言。
“大人,韩大人所说确实不无道理,赌场妓院古往今来都有存在,加入新律是不是太过了些。”
“老臣也这么觉得,这二者合法经营,并无不妥。”
许轻舟笑笑,手中舞动的折扇频率依旧,内心更是毫无波澜。
这是新的理念和旧理念之间的碰撞,他们有异议,本在情理之中。
莫要说眼前的苍月,就是在他来时的地方,纵观五千年历史,除现代,这二者大都是合理合法存在的。
存在一定有它的道理,但是存在不一定代表正确,至少许轻舟是这么认为的。
他看向韩隋,目中带着一丝欣赏,敢质疑者,至少说明他是想干事的人不是。
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