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苦在这种时候做些犯蠢的事情呢?
景王也不是瞎子,以前后院的事情只要能追查到蛛丝马迹,罪魁祸首都得不了好。
亏得方媛儿之前为了嫁祸她,设下一环又一环。
可等了大半年,景王从未处罚过她,可见是找到了什么证据,心里已然有了猜测。
且看方媛儿现在得意。
几条人命压在木薯粉那件事上,到时一爆发,她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自从木薯粉事件后,万琳琅就学聪明了许多,更不会轻易出手。
莲侍妾是死,确实和她有那么丁点关系。
不过关键不在于她做了什么,而在于她什么都没做!
她是医女,对各种药物气息十分敏锐,早就闻出衣服被褥上的百合花香气,只是从未提醒过谁。
产房的东西早预备好了,不到生产那一日,根本没人会去细查。
万琳琅明知有问题,也没督促过莲侍妾身边的丫鬟一寸寸搜查。
那些丫鬟们见能偷懒,自然是巴不得少做些事。
她的无视和纵容,让罪魁祸首有了可乘之机,害了莲侍妾的命。
可她有什么错?!
要害人的不是她,她也没有义务处处提点莲侍妾,更没有义务给她做老妈子,天天盯着丫鬟婆子们仔细做事!
若她有错,那王妃掌管王府不善,让人钻了空子,岂不是大错?
府里其他人明知她‘心怀恶意’,却只在一旁看戏,从不对莲侍妾多加提点,是不是也有错?
这件事上,万琳琅是半点不服气的。
可她不服气没有用。
莲侍妾的死,被方媛儿添油加醋,在暗地里传播,直接把屎盆子扣到了她的头上。
万琳琅知道无法辩驳,索性就保持沉稳。
毕竟,她的处境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也不能更差……除非她不再是她。
唯一好些的,大概就是景王明察秋毫,没有把这件事的罪责怪到她身上。
只景王一直不肯让万琳琅养着六公子,万琳琅也暗恨了许久。
一时之间,她也没更好的法子。
主仆俩聊了会,才把胸口的郁气散了些。
万琳琅整理了情绪,才问起另一件事,“让你悄悄给江庶妃送些吃食,你可让人去做了?”
碎玉连忙点头:“小佛堂里的老尼管的严,江庶妃每日只能吃些清粥小菜,其余时间都被关在佛堂抄写经书,您悄悄让奴婢给她送吃食,她吃的可高兴了,说一定记着您的情。”
万琳琅轻笑一声,这笑意里有几分轻蔑讥嘲。
“记情?”万琳琅:“她眼高于顶,从不把我们这些侍妾放在眼里,如今这些话也不过是随口说说。”
“如今在小佛堂被关着,她日子难过,有求于人,才会说句软话。等从小佛堂出来,她只怕把今日你我救济她之事当成羞辱,闭口不提也罢,就怕还想磨搓我们,让我们闭嘴。”
碎玉张了张嘴,“这……不会吧?”
万琳琅冷笑,“江宝宝一直都是这个德行,我早就领教过了。”
当初抢了她治疗疫病的方子,给些银两就把人打发了。
她若敢提功劳,等着她的必定是一顿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