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鬼货,那就得下地去弄了。”
下地的,也就是盗墓贼,跟官府是死对头。
方多病点点头,“我懂了。”
“这不会也是那个,”他压低声音,“素手书生教你的吧?”
“聪明。”李莲花赞赏道。
笛飞声本不动声色而津津有味地,听李莲花说着。
见方多病突然凑过去,跟对方交头接耳。
他侧起耳朵,却什么也听不见,只好皱了皱眉。
直到李莲花再度阐释起,路上听到的词来。
他眉头,方平下去。
并道,“你既然懂这么多。”
“当初下墓去,难道不比种地当大夫,赚得多多了。”
“下墓多危险。”李莲花摇手。
“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万一折墓里,或是被官府抓了去怎么办。”
妙手空空闻言,暗暗呵了一声。
“是啊,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但使得了剑,揍得了人。”
他捂了捂胸口,被姓李的用软剑一拍,到现在还有点痛。
“你说什么?”
李莲花听得他嘟囔,以为他在同他们仨说话,而他们没听见。
妙手空空吓了一吓。
而后笑笑道,“没什么。”
“我是说,李神医虽是个大夫,倒是涉猎甚广。”
李莲花感觉不太像,但又没证据,不好多问下去。
不知不觉间,他们到了收少师的摊子。
摊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刀剑。
长的短的,弯的直的,还有真品和仿品。
里头有数把少师仿剑,还有笛飞声刀的仿刀。
摊主是个精瘦脸,有双狭细的小眼睛。
他一见妙手空空,就喜笑颜开。
“哟,刘三爷。”
饶庄里的人,多是这么称他。
因为妙手空空是这里的老熟人,经常弄些贼货来,也就是偷来的。
问罢好,摊主又上下打量下李莲花三人。
他在此地混了十来年,很会记脸。
见是生脸,便道,“你这是带了新人来,要玩点什么?”
玩有收藏领域之意,还有买的意思。
“先看看。”妙手空空说。
他指头,在几把少师仿剑里,拨了拨。
还没拨完,李莲花就暗戳戳捅咕他一下。
“不在啊。”
李莲花他们仨,不用摸不用碰,光是扫一眼,就一清二楚了。
妙手空空佩服他们的眼光。
收回手,转往怀里,摸了抓口檀出来,递给摊主。
“老孙,上次我弄来的那把新家生呢?”
新家生,就是赝品。
老孙接过,随手扔一片进嘴里嚼着。
闻得此言,收住笑意。
“怎的,你要爬桅?”
爬桅,意即反悔。
他又多瞄了李莲花三人几眼,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妙手空空这厮,扒人东西扒惯了。
指不定,给人寻上门来了。
就知道,做贼货的生意,比其他的风险大。
不出所料,妙手空空果是谈起了要剑之事。
“你把剑给我,我把银子还你,你也不算亏,对不对?”
老孙吐掉口檀,手里那把也随意搁桌上。
“理是这理。”
“只是东西不在我这里,你找我也没用。”
四个人提起的心弦,又紧了好几分。
这老板卖了。
而且,他还卖了八百两。
“你匀给谁了?”妙手空空追问。
老孙干巴着脸,一时间闭口不言,自顾自整理起物件来。
直到李莲花上前一步,套近乎道。
“孙大哥,你放心。”
“买家那边,我们会填补好银子,不会让他来寻你的。”
他从袖中,掏出一锭百两银子,置摊上往里推。
“大哥行个方便。”
老孙停手,盯了盯银子,抬眸瞅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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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倒会来事。
他松了口。
“葬金阁。”
李莲花和笛飞声俱是一挑眉。
买卖消息的地儿。
想当初,四顾门和金鸳盟尚未建立时,都需要钱。
并一致相中了联海帮这块肥肉,就协商着合作过一回,得到的钱对半分。
打东联海帮时,他们本有打算,来葬金阁探听消息的。
可当时东联海帮,比不得南联海帮势大。
大多能手,都被吸引到南海去了。
东海全帮的保密性,也就没做得那么好。
在去葬金阁前,他们的情报网,就已经搜集到了钱开总舵的去向。
到底,算个第二计划,没有来了。
想不到,如今要因少师,去那么一趟。
“葬金阁,什么地方?”
方多病观察着他俩眉来眼去,一副了然的神情,很是不爽。
李莲花就同他说了。
方多病“噢”了一声,又不解。
“一个情报组织,怎会对刀剑感兴趣?”
“还是‘仿的’。”
他人眼里的,仿的。
李莲花和笛飞声双双摇头。
“这就不知道了。”
“鬼知道。”
“只能去看看了。”妙手空空干笑摊手。
“这边走,我认路。”
他就带着他们,又往葬金阁去。
但愿,葬金阁没再转手出去了。
四人心中,如是祈祷。
其实,他们最该祈祷的,应该是转手出去才好。
因为此刻——
李相夷三个小的,正在葬金阁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