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眼尾微眯,欣慰一笑。
“嗯,是不错。”
方多病整条心都舒服了,看花看草,都觉得它们是在笑着的。
最后一战,是南宫弦月和窟颜达打。
他与方多病和小笛飞声,差了一截,落了半招,败于窟颜达。
不过半招也不多,再练上一阵,也可以取胜。
他也就没怎么懊丧。
李莲花拍拍他肩膀,安慰了几句话。
他跟没事人那般,没什么区别了。
李相夷侧头,越看越不爽。
李莲花对老笛,对他大徒弟,对南宫弦月,都温言细语的,还不吝夸赞。
怎么到了他这里,偏偏只剩冷眼相待了呢?
他哪里惹他了吗?
可说惹了,李莲花好像又对他挺好。
给他亲手绣“长命百岁”的平安符,是别人都没有的。
他摩挲了一下,腰上挂的平安符的绣线。
深深觉得,李莲花对他,矛盾得很。
话说,阿飞对老笛,好像也是这样。
只不过,不顺眼的时候,比较多而已。
但阿飞好像看谁都不顺眼,除了李莲花。
似乎,还能除除自己……
他想不明白,干脆又往嘴里扔了颗糖。
由于中途休息过好几次,等最后一战战完,已是过了中午。
看客们散了,弄饭吃去。
“饿都饿了。”李莲花撑着膝盖起身。
而后对窟颜达他们,还有乔婉娩道,“一起吃个饭吧。”
于是,乌泱泱一小群人,缘着湖边,往热闹的地方去。
他们去了江山笑,在那里吃了顿饭。
饭后出了酒楼,窟颜达和屠岸吉娜,正式向他们告别。
“你们这是,打算回草原了?”
李莲花了望向西北天空。
窟颜达和屠岸吉娜,也依着他目光眺去。
天空澄澈,开阔无边。
恍若一切的一切,都能开阔起来。
他们回头,面向他们,“嗯。”
“是该回去了。”
早该回去了。
回到草原,同数万万受苦受难的同胞,站在一起。
壮大南方山谷,让新神的光辉,洒遍整个喀兰,予那些被束缚被压榨的灵魂以自由。
“对了。”屠岸吉娜去翻窟颜达背着的鹿皮挎包。
“走之前,送你们个礼物。”
“希望你们会喜欢。”窟颜达扬高左手,让她拿。
她从挎包里,摸出好几串绿松石来。
方多病和南宫弦月,以富家公子的眼光,略微一瞧,就知道那石头质量上乘,价格不菲。
随后在密玥传音里,对自家人说。
“这玩意贵得很。”
李莲花听罢,有些发惮不敢要了。
这一串得值多少银子,应该能再造一座莲花楼了吧,不用老笛的船的情况下。
或许不止,他思量。
遂摆摆手,“这太贵重了,怎么好意思呢。”
“没关系,草原上有很多的。”屠岸吉娜说。
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好贵重的。
喀兰的绿松石矿山,有很多而且很大。
李莲花他们,便不再推拒,人手接了一串。
“有机会的话,来草原做客。”窟颜达扣上鹿皮包。
“有机会的话,一定去。”几个人颔首告别。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窟颜达和屠岸吉娜,转身离开,融入了来往的人流中。
李莲花目送了一会。
很多年前,瘦西湖那战后,他也是这样看见,并肩的两个身影,缓缓没进人流中。
只不过那个时候,仅仅是一战的缘分而已。
浅薄得,就像纸一样。
他指头,滚了下珠串的珠子。
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的分量,重了起来。
几秒后,方多病的声音,将他从记忆里拉了回来。
“李莲花,我们也回去吧。”
六人一狗,预备回莲花楼。
乔婉娩则要回家去。
“你就别跟我们回去了。”小笛飞声刀鞘拍了把李相夷。
“送送人家。”南宫弦月使眼色。
李相夷愣愣“哦”了声,同手同脚地往乔婉娩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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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送你……可以吗?”
乔婉娩笑着点点头,“好。”
于是,回莲花楼的,变成了五个人。
李莲花边走,边皱眉回头望了两眼。
笛飞声瞧他那样,噙笑开口。
“你觉不觉得你现在这样,挺像阻止儿女,同别人相好的恶长辈。”
顿了下,他补充,“怪新鲜的。”
李莲花瞪向他,梗了长长一口气。
他确信无疑了。
他就是需要把胶带常备在身,以便随时能把老笛的嘴巴封上。
可惜身上没有。
他只好快走几步,同笛飞声拉开距离,不理他了。
五人一狗,回莲花楼后很久很久,李相夷都没回来。
他们午休过,又上瘦西湖钓了鱼,逛了逛。
等拎着鱼回去,做好了晚饭,李相夷才踩点回来。
他一进门,五双眼睛望过来。
方多病扒着饭,“哟”了一声。
“上哪儿去了?”
“送个人送这么久。”
乔家就是住得再远,以李相夷的腿脚,也不该这个点才回来。
李相夷错开他们目光,挠了把头。
“在城里,随便逛了逛。”
“随便?”小笛飞声捕捉到这个词。
“有隐情啊。”笛飞声停箸,翘了下眉梢。
“你不老实。”南宫弦月盯着他。
李莲花眼睛扫过这四个人,打断他们的八卦。
八卦李相夷,就等于八卦自己。
他夹了筷子菜,对李相夷道,“回来了,就拿碗吃饭吧。”
李相夷绕开饭桌,“我吃过了。”
四个八卦鬼,心中了然。
跟人逛了半天,还吃了顿饭,才把人送回去。
李莲花沉默下去,“……”
李相夷啊李相夷,你可真是把八卦送上门去了。
他杵下筷子,食不甘味地继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