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和小笛飞声,“……”
“意外,意外。”南宫弦月干笑笑。
好在,没有意外太多,他磕绊了几个音,还是挺流畅地吹下去了。
笛声并不会引起上头守卫的怀疑。
毕竟吹笛人是巫尔焦,谁会想到换了呢?
于是,没有任何打扰地,诡邪的曲调回荡在监牢底层。
巫尔焦三人,意识陷落着。
慢慢地,陷落进寻不回来路的大海。
他们倏地打了个抽,脑袋下磕。
再抬眼,目光已是涣散。
南宫弦月停了笛子,在他们眼前晃晃,不起任何仇视的反应。
“好了,接下来,轮到我们发号施令了。”
“从现在起,”李相夷抱着少师,“你们听命于我们。”
“而邱无涯,是你们至死方休的敌人。”
“明白吗?”
空气安静了一秒,两秒,三秒……没有任何回应。
“你曲子吹错了?”他看向南宫弦月。
南宫弦月回忆着,刚刚吹的调,又检查了一遍背的谱。
“不可能啊。”
李相夷却十二分地觉得,是他弄错了。
两人就这个问题,争论了好一会。
直到小笛飞声嗒嗒嗒三下,并指在巫尔焦三人身上点了点。
一句迟缓的“明白”,在耳边响起。
小笛飞声目光,无语地扫过两个争辩的人。
“看来你们脑子坏了,哑穴没解。”
李相夷和南宫弦月,一个刮鼻子,一个左顾右看。
有点尴尬。
但都找补道,“你才脑子坏了。”
“我们那是,那是一下子没想起来。”
小笛飞声早看透他们了,环手讥嘲一笑。
顿了片刻,李相夷再度指挥。
“你们三个,首先呢,把监牢的守卫解决掉。”
因为他们要在监牢里忙活一阵,势必会和巫尔焦三人分开。
而他们本就是来监牢参观参观,很快就会离开。
若不这样,十有八九,会引发监牢守卫的疑窦。
“到了外面,”南宫弦月吩咐,“只要不是邱无涯。”
“若有人问起我们三个去哪里了,你们只管说,我们接了盟主之令,秘密办事去了。”
外面的守卫是分散的,即便他们不跟着巫尔焦三人了,也会比较容易糊弄过去。
“出去以后,”小笛飞声下令,“你们按照原计划,集结镜天宗队伍。”
“但重点是,给我把人撤到西北向的林子里去。”
那里最靠近后山,离正常的下山之路,是最远的。
“有人发问的话,”他补充,“你们就让他们原地刨坑。”
“说邱无涯改了主意,要把‘那些人’活埋。”
“最后,”李相夷着重强调,“若邱无涯找到你们,你们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拖住他。”
“知道了吗?”
巫尔焦三人一一记下,并乖声应好。
“知道了,邱无涯是我们的敌人。”
“我们拼死,也会拖住他。”
李相夷让开道,赞赏地竖了个大拇指,“真聪明,去吧。”
然三个人没有动。
他察觉到小笛飞声,微微掀起的嘴角,知晓要吐出什么来。
率先一步出手,解了定身穴。
巫尔焦三人,就迈步往上走了。
“磨蹭。”小笛飞声望着他们背影,斥了句。
南宫弦月也催,“搞快点。”
三人小跑助力,运起轻功来,一飞就是整个大阶梯。
没多会,上面传来人身体倒地的闷响。
时间紧迫,他们在监牢里搜来几个大瓮。
瓮里也不知装的什么怪东西,黑咕隆咚的大团浆水。
他们管不了那么多,三下五除二倒掉,在另外的池子过道水。
接着,就把烧烙铁的火盆倒腾空,拿来当水瓢用。
一瓢接一瓢,舀起水蛭,往瓮里灌。
弄太快,一不小心,有几条蹦身上。
南宫弦月吱哇乱叫。
小笛飞声面上不起波澜地,用刀挑掉。
李相夷则嫌弃地甩,甩了下,灵机一动,用内力震掉。
另外两个人见他震,也学起来,再没有水蛭黏身上了。
半盏茶的功夫,他们就把瓮装满了。
随后,又翻来几个套尸的麻袋,兜上瓮就走。
一路上,是巫尔焦三人杀掉的,守卫的尸体。
横七竖八地躺着,血流东一股,西一股,顺着阶梯往下淌。
滴答,红艳的赤色,滴进最深处的水波里,晕开一朵泼墨似的红花。
水蛭们蜂拥而上,红花凋零。
出到外面设阵用的松林,天更黑了。
浓云成片成片地阴沉着,压在山庄之上,似要把一切吞噬殆尽。
大风已起,呼哧呼哧地狂乱着。
以至于先前的沉闷,被一扫而空。
松林笔挺的黑影,在暴发的凉意里,无序地歪扯动荡。
他们被迫眯起眼,行在怒吼的风里,衣袂墨发,不住地来回拍打自身。
离开松林,他们抄隐蔽小道走。
在被集结的队伍赶来之前,到了后山悬崖。
李莲花三个大的,守在崖边的草丛里,见他们出来,不免发问。
“你们被发现了?”
方多病拨开草,露出个头,望着火急火燎的三人。
“没。”三人集体摇头。
也是,要是被发现了,回龙峰上该乱起来了,而非毫无动静。
“没有你们出来作甚?”笛飞声端正蹲着。
“再不出来,”李相夷焦急道,“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李莲花出乎意料地皱起眉。
“对。”李相夷答得掷地有声。
“邱无涯,要把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一个不落地——”
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