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抖了下信纸,执在手中看。
是闻州一位富家小姐写来的。
她成婚三次,结果新郎都在娶亲路上,离奇地死掉了。
州里人都说,她克夫。
她抛却教养,怒骂,“放他们狗屁!”
遂下重金,请了李莲花他们来探案。
一查,发现死去的新郎,都是为一个“女鬼”所杀。
那“女鬼”被人负过,是故发誓要杀尽天下负心汉。
而那富家小姐,招的无一例外都是烂桃花。
事情水落石出,“女鬼”被送法场,富家小姐斟千金酒为她送行。
“女鬼”临走前,告诉她要如何如何擦亮眼睛。
她一擦,便挑中了李莲花三人中的一人。
只见信中,先是洋洋洒洒感谢一番。
而后末句坦荡地写着,“李先生,我心悦于你”之辞。
李相夷抬肘撞了李莲花一下,神色揶揄。
“李莲花,你也老大不小了。”
“有时候,我是真替你着急。”
李莲花将上面的信纸错下去,“那你可急——”
他话没说完,笛飞声嘴角溢着抹兴味的笑。
“你若中意,我去闻州替你绑来。”
“阿飞,”方多病接话,“你这样会坏了人家姻缘的。”
言罢,他朝李莲花眨眨眼睛,“有什么需要的,我们可以帮你。”
小笛飞声撂出袋银子,“虽然不多,但多多少少能给你凑点聘礼。”
李莲花白他们一眼,“你们急错人,也帮错人了。”
他把信纸搁桌上,“这信是写给阿飞的啊。”
四人凑着脑袋觑证据。
只见第二张纸,明明白白续写道,“的好友阿飞公子。”
并希望能言善辩的李莲花,能为她美言几句。
笛飞声看热闹的促狭劲,登时灰飞烟灭。
李相夷挑下眉峰,“那就更应该着急了。”
毕竟人最老。
“阿飞啊,”方多病搭下他肩膀,“我们也可以帮你的。”
笛飞声漠然地拍开他手。
小笛飞声则默默把银子收回去。
笛飞声瞥眼他动作,“你什么意思?”
小笛飞声似笑非笑,反问,“难不成你还真想下聘?”
“……”笛飞声哽住。
他就是想问问,难道自己不值得,自己给自己凑聘礼吗。
怎么就成了他想下聘了?
算了。
他抓起那两张信纸,撕个粉碎。
四人摇头,“不解风情。”
笛飞声冷眼扫过他们,“你们解,你们去。”
四个人低头,纷纷拆信。
连着好几封,都无聊得乱七八糟。
比如家中金鱼养一池,死一池的,希望他们能帮揪出杀鱼真凶。
那人怎么不想想,单纯是自己的养鱼技术有问题呢。
又比如,有个脑子有病的,怀疑自家镜子要吃人。
就想请他们去家里抓镜子……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能躲清闲。
就是没躲过去。
最后一封信,是个正经案子。
逐州知府写来的,起始就拉满了诱人的噱头。
“赏金三千两,”李相夷展着信,“你们去不去?”
“去!”李莲花三人不带犹豫的。
三千两,可以买三个阿飞。
管它什么案子,接了再说。
李相夷概括着,读信的内容,“无头尸。”
“近来一个月,逐州出现了好几十具无头尸。”
“几经查探,凶手无果。”
“也就是说,”方多病来了精神,“身体被找到了,头没有。”
“这凶手杀人去头,并隐藏头的踪迹,是为了什么呢?”
“头呢,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李莲花微蹙着眉。
“有时候去掉头,就不知道是谁了。”
“不过,”他搓了下指头,“几十具无头尸,谁家谁家少个人,再凭借衣物和身体特征,多多少少也把身份定下来。”
“信上可说了死者有何共性?”笛飞声抬眼问。
李相夷否定,“没有。”
“知府说他找不出来。”
“凶手呢,”小笛飞声看向他,“总不能连蛛丝马迹也没有?”
“知府怀疑是野兽,”李相夷娓娓道,“因为死者身上有爪印,碗口大。”
“但,”他顿了下,“逐州没人目睹过野兽。”
“有人撞见过人影,高矮胖瘦不一。”
“知府又怀疑,是团伙作案。”
但不管哪一种,府衙一个月了,都抓不到凶手。
“也许是人养了野兽,也许是别的。”李莲花齐好没用的信,打算放灶口的篓子里,好拿来引火。
“总之,去了再说吧。”
李相夷把“无头尸”的信叠好放回去,以便到时去了,能作接案的凭证。
“既然你们去逐州,”他对李莲花三人道,“那我也要去。”
“你去作甚?”李莲花瞟他一眼。
“自然是跟着你们,查查这个无头尸案了。”李相夷理所当然。
“你是囊中羞涩了吧。”小笛飞声挤兑他。
本来下山是赚了点钱的,奈何大手大脚,不知怎的,钱就不翼而飞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打算在莲花楼蹭吃蹭喝,还有案子办,一举两得。
李莲花三人没什么意见,反正李相夷还有半个月“人情”没还,省得分开久了赖账。
李相夷见他们应下,又去问小笛飞声。
“老笛,你去不去?”
小笛飞声想去找万人册第八,思及第八就是逐州人士。
遂道,“去。”
午饭过后,几人收拾了收拾,便上路了。
洛阳的牡丹远在身后。
唯有莲花楼,沾染着满楼的芳香,久久未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