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姱看着她们,目光一聚,却一语不发。
红绸正打算凑合几句时,皇后站在门口咳嗽几声,走了进来。
众人行礼后,有人又开始嘀咕,“皇后娘娘,昨日之事你可听说了?皇上为了一个女官,要带着皇子去汴京祭拜那亡国之君,传到国人耳中,岂非叫人耻笑。”
皇后神色严峻,盯了那人一眼,“皇上要做什么,岂是我们身为妻妾能置喙的,尔等成天在后宫养尊处优,非但不能为皇上分忧解愁,反而还来本宫这里质疑皇上的决定,你可知错?”
殿内忽然哑然无声,陆姱原本打算开口,提议由皇后出面同彰华商谈,此刻见皇后以彰华的决定为己任,顿时明白,来此无用。
谁料,红绸还不知死活地道:“皇后此话差矣。皇后终身不孕,都是那贱人所害。皇后深明大义,能既往不咎,以皇上的喜好为喜好,可臣妾们可不会原谅那贱人,她害苦了皇后,叫皇上没有嫡子,此番罪业,她白滢即便万死,也难辞其咎。”
提到此事,皇后的脸色终究惨白下来,良久才道:“此事已经过去多年,况且,谁说皇上没有嫡子,沅儿,就是本宫的孩子。”
红绸趁势追击,“可皇子毕竟是那贱人所生,养娘终究不如亲娘好。”
“放肆!”皇后忽然厉声呵斥,她一贯和善,此刻突然发怒,倒叫人害怕。
“昭仪此言,真叫人胆颤。”
彰华刚下朝,还未褪下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此刻,君王的凌厉与威严尽显,让人不敢直视。
众人行礼后,皇后退到一旁,彰华坐在主位上,看着早已身躯颤抖的红绸,“从王府,再到宫里,你嫁给朕多年,原以为你只是嘴碎了点,没想到,居然包藏祸心。挑拨离间皇后与皇子的关系,背地里辱骂朕的人,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朕?”
红绸连连磕头,“臣妾该死,请皇上恕罪。”
“你是该死。朕今日便好好治你的罪,来人,昭仪以下犯上,口出恶言,祸乱后宫,杖毙!”
什么,皇后一惊,红绸确实出言不逊,可罪不至死,她瞬间明白,皇上终究还是为了给那人出气,“皇上息怒,昭仪固然有错,但不至于要受此极刑。”
“她辱骂朕的人,就是死罪。”
皇后叹了口气,“皇上,昭仪比臣妾更早服侍皇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皇上三思。”
看着跪在殿下战战兢兢的众人,他叹了口气,暗忖,红绸是他还做王爷就有的侍妾,如今,崔念云,寒英,绿绮走的走,死的死,自己若是为了滢滢连这个最早的妾侍都要处死,旁人说自己薄凉无情他不在意,可若是因此给滢滢招来骂名,那就得不偿失了。
“罢了,”他看着红绸,“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即日起,废去红绸昭仪位分,发配至冷宫,今生不得踏进后宫半步。”
言毕,他又扫视一周,“今日便是给尔等一个警告。白滢是朕的贴身侍婢,朕不容许任何人在背后说她一句坏话,否则,便是同朕为敌,违背君令。”
陆姱听得心头刺痛,他竟维护她至此,已经开始动手清除后宫了。
这时,彰华拍拍手,抬进一名盖着白纱的遗体,看着陆姱,目光有些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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