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彰华即刻回应着,“将军说得极是,将军考虑的正是朕所想,就算将军犯下滔天大罪,朕也不会对陆家斩草除根。”
“是么?”陆吾挑眉,只见彰华说道:“朕来此,除了接回贵妃,还要告诉将军,陆府的族人,朕并未下旨处死。陆峰的子嗣,朕会好好安抚,等他们长大,一样可以考取功名,为南翎争光。朕让会看重每一个臣子,无论何人。然,朕才是南翎的主人,不会看哪一家独大,都会去平衡。今日朕对将军坦诚相待,难道将军还不明白朕的用心良苦吗?”
“将军一路逃到幽丘,可有听到自己的罪名?可有听到朕下令处死陆氏族人?对朝中,朕依然宣称将军只是休养,将军对南翎功不可没。”
“因此,朕不远千里而来,只为告诉将军,如今朕想为南翎开疆拓土,还需将军的才智。就算将军不愿,朕也离不开你,南翎也需要将军。只要有将军在,朝中才会不敢造次,这才是朕的计策。”
“朕之所以请君入瓮,无非是担心将军英明神武,权力会盖过朕,那日实在是无奈之举,将军若处在朕的位置,定会明白朕的不得已而为之。朕从未想过要娶将军性命,朕,愿同将军分享一切。”
说完神情磊落,目光坦诚,让陆吾暗叹一口气。他的心瞬间有了起伏,彰华言辞恳切,句句戳中他的要害,陆家根基在南翎,他就算想逃,又能逃到何处?他表明了自己的野心,却没有对陆家赶尽杀绝,因为,南翎确实需要陆家。
彰华把话说到这份上,足见他的“诚意”。
陆吾目光落在彰华身上,仔细地打量着,想读出他的小心思,却只看到作为君王的深沉与威严,还有那勃勃的野心。为了南翎,他竟愿不拘小节,连着叛逆之罪也不惩处?他心里不断纠结着。
彰华却心跳如雷,负于身后的双手,紧紧握拳。
漆黑的夜色下,两人目光交织,进行无形的过招,似乎要将对方的心思读透。
正在此刻,突然一阵哧哧的笑声,几声鼓掌之后,后方室内传来一声,“南翎皇上,果然心思过人,巧舌如簧,颠倒是非黑白如寻常之事,明明为取人性命而来,也能说得这般慷慨陈词,真让在下钦佩不已。”
彰华听言,心中恍然,来者正是鸠浅。
陆吾听言,恨恨地瞪了彰华一眼。
鸠浅站在室内,前方门阀拴紧,只打开一扇窗,“将军若是再相信他的话,只怕等你放下武器时,尔等将身首异处。他若真为接你而来,为何要来我这使出这肮脏伎俩,下迷香?他摆明就是为贵妃而来。”
陆吾恍然大悟,呵斥道:“彰华,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彰华心思被识破,冷笑道:“鸠浅,你贵为东黎大将军,刚刚作为使者与我南翎握手言和,此番又掳走朕的宠妃,你真想自绝于天下吗?就不怕,南翎与东黎开战?将她还给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