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在胧月阁的宫宴并非家宴,而是彰怀寿宴,不止宫中妃嫔会出席,前朝大多权臣,也会参与。
当彰华携带白滢进殿时,整个胧月阁都是灯火辉煌,犹如白昼,殿内,琴瑟合奏,雅乐悠扬,乐师高唱《短歌行》,赞美帝王,“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瞥如朝露,去日苦多。慷以当慨,幽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彰华在宴会之前,已提醒陆姱,“今日陆吾恐会出席宴会,若是怕见面尴尬,可不必出席,且你身子尚未恢复,寿宴时间不短,长久端坐着,恐会伤身。”
然陆姱坚持要随彰华进宫,得体一笑,“无妨,妾身在背叛家族那日时,就想过与父亲会有今天。妾身如今是殿下的人,岂有不随殿下出席父皇寿宴的道理。”
她言之凿凿,说得恳切真诚,彰华拗不过她,也就不再拒绝她的出席。实际是,他今日要向父皇请旨赐婚,他怕陆姱听完会不舒服。然陆姱岂会不知他的心思,只得表面佯装不知。
当陆吾看着陆姱跟在彰华身后走进,心中有怒,猛然饮了几口酒。
众人皆没注意到陆吾,他虽然还是镇国将军,然已不得彰怀彰华重用,有谁会去搭理一个“被废弃的人”?
倒是彰翰瞥他一眼,暗暗一笑。他作为司空,与一群年轻将领喝酒,虽过而立之年,却仍旧不稳重,嬉笑推搡,一副老顽童模样。
高文晏喝着闷酒,不时朝那端看去,彰华搂着白滢,目光一片柔情。
高文晏只觉心中苦闷。
而坐在彰华另一侧的陆姱,倍感尴尬,他从未朝她看来,她犹如一座被遗忘的石像杵在那里,还得保持风度,但她能感受到陆吾不时投来的讥笑的目光,似乎在嘲讽她就算为太子做尽一切,照样不是进不了他的心。
陆姱心如刀割,想起之前刚嫁给他,她还是众多女眷羡慕的对象,如今,被白滢取而代之。她心里苦笑,就算彰华宠爱白滢,也该顾虑到她的面子,可他没有,他的眼中只有那个女人,周边有诸多臣工,他也视而不见,哪怕彰怀还未出席,彰华似乎也不着急,并未理会。
陆姱忽然后悔来参加宫宴,虽然是太子侧妃,在众多女眷中,位分是相当高的,但却被彰华晾在一旁,这让她感受到莫名的羞辱,不得不以身子不适,向彰华告退。
彰华这才侧头看她,淡淡道:“早就同你说过今日不该来,这回信了?既然身子不适,那就退下吧。”
仅仅一言,白滢恍然,明白陆姱的苦楚,心中百感交集,偏偏彰华她无法退让,这一切尴尬,都怪彰华不知分寸,不由得白了他一眼。
彰华却以为她连他跟陆姱讲话都要吃醋,哈哈大笑起来,将她搂得更紧。
陆姱见状,脸色红透了,退下时,见陆吾那讥笑的神情,目光如刀。
“你干什么,这是在胧月阁。”
“让别人说去,我宠爱自己的女人,有何不可?”
彰华挑眉一笑,夹起一块切好的瓜果,送到她嘴边,“你不喜欢喝酒,吃点鲜瓜。”
白滢目光不由得扫视一遍,见众人各玩各的,并未朝他们看来,这才张口。
彰华满意地捏着她的脸,又将手放在她腰上,开始揉捏,白滢微微皱眉,拂开他的手,狠狠一瞪,他这才有所收敛,吃吃的笑声却在耳边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