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华叹息了一声,将下颌抵在她秀发上,“傻丫头,能有什么事呢?别多想。”
感受到青年的疲惫,白滢将脸蛋朝他怀里一藏,不再追问。只要他不想说的,她肯定不会逼他说。
良久,彰华终于放开了她,携带她一同出府。
国宴上,彰华拉着白滢的手,端坐在右上角的席位上。
苏明尖声喊道:“宣东黎使臣觐见。”
鸠浅与蒙非并肩走进,一别数月,白滢终于再次见到鸠浅,只见他一身宝蓝色长袍十分亮眼,将他光滑明净的脸庞衬托得更为出众,一双修长而又诡异的眼眸在瞥向白滢时,微微泛着异样的光芒,犹如春水泛波,秋江澄天。
在接触到彰华那阴沉而又警告的目光后,他似乎在冷哼,极为不屑。
果然,被权力滋润后的人就是不一样,整个人丰神俊朗,意气风发。
鸠浅与蒙非入席,与彰怀短暂寒暄后,就是双方朝臣协商议和内容,一会是南翎要向东黎进贡多少绢布,一会是东黎要向南翎赠与多少马匹,双方你一句我一句,一来一回,协商得差不多后,已是巳时,彰怀摆摆手,邀请蒙非与鸠浅稍后到胧月阁,品尝皇宫厨子的佳肴。
朝堂上,众人开始解散。彰华早上先是经历了一场地动山摇般的恐慌,如今又刚刚与鸠浅唇枪舌战后,已是身心疲惫。
他看着身旁这可人的女子,他该怎么办,白佶死了,他最后的一点安慰,一点筹码都没有了,是该继续期盼她,将她留在身边,还是速战速决,果断将她送走,兴许她日后想起,彼此之间还能留下最后一点体面。
可是,若她这辈子永远不会知道呢?
白滢见彰华神色怪异,在握上他的手时,彰华身子猛然一抖,犹如惊弓之鸟,落下无尽恐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彰华朝白滢微微一笑,“抱歉,我——”
他不知如何说下去,他该如何同她表明内心的恐慌与无力,将她留在身边也不是,将她送走又舍不得,何况,她也不愿意离开自己。
来到一处水榭,彰华按住白滢的肩膀,轻声道:“你在此处等我,我去招呼东黎那帮使臣,待会入席时,我再命人过来接你。”
而鸠浅这边,却得到消息,有人要加害白滢,在西苑水榭设了陷阱,鸠浅一见到小厮送来的密信,一边让人赶紧去通知彰华,一边急急朝西苑水榭奔去。
白滢在水榭等着,她将身子缓缓靠在石柱上,今日一直觉得彰华心事重重,似乎被什么事情绊住了,然方才在大殿上见他与鸠浅对视时目光坦然,好不胆怯,还能有什么事呢?她甚至不敢去细想,不知是不是因为她与鸠浅过去的那些纠葛,他心里有了芥蒂?所以,一提到此人,他就烦躁。
如此想着,逻辑上就过得去了,否则,如今大局已定,他已贵为储君,还能有何事叫他介怀?
梓吟在她身旁道:“小姐,这里奴婢人生地不熟,奴婢有点怕。”
白滢一笑,“你呀就是胆子小,要是默娘在这,她可不会怕。她身怀武艺……”
想起默娘,她又叹了口气,彰华寻了她这么久都未寻到,默娘,你是故意躲着我吗?白滢想了想,“你去看看,殿下的人来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