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彰赫才刚刚死去,她还未从痛苦中缓解过来,转眼之间就听见这个儿子想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为正妻,且这个女子还不合她心意,容妃摇了摇头,只觉眼前一片昏暗,
“若本宫不许呢?华儿,你要纳妾本宫不会管你,可你怎能将正妻之位,交在那个女人手上?来日她若继承后位,岂非叫天下人耻笑我皇家,娶了个不清不楚的人?”
彰华眉头动了动,“母妃,你要儿臣说多少遍,她的的确确是高相的女儿,并非你说的不清不楚。”
容妃注视着彰华,目光有一丝讥诮,“你扪心自问,她不是敌国俘虏,而是南翎贵女?当日滴血验亲本宫百思不得其解,然本宫心里清楚得很,你把那个女人留在身边,早晚会伤了你自己。”
彰华怔了怔,就算有一天她想起一切,会伤害自己,他也认了,本就是他有愧于她。
他斩钉截铁地道:“母妃,儿臣今日前来,并非是来征求您的意见,而是来向您宣告,儿臣同高滢的婚事。父皇已经允诺,要为我俩赐婚。您愿意祝福儿臣,儿臣自然欣喜;你若是不愿,也改变不了什么,儿臣这辈子,只能有一个妻子,那就是高滢。”
“你,”容妃的美眸闪过一丝错愕,她未能料到,彰华态度竟会如此坚决,哪怕她还处于病痛中,“你大哥如今尸骨未寒,本宫惊魂未定,尚在病中,你作为本宫唯一的儿子,非但不给予母妃安抚宽慰,反而处处相激,忤逆我这个母亲,是真觉得母妃没用了,老了,你不用再管母妃的喜怒哀乐了,是吗?”
彰华沉吟片刻,抬眸迎上容妃审视的目光,“儿臣不敢,儿臣今日前来,就是想来告诉母妃。无论大哥与儿臣有何纠葛,儿臣都不愿将我们之间的恩怨加诸在母妃身上,不管发生何事,儿臣永远都是您的依靠,就如高滢,也是儿臣心中的希望一般,恳请母妃,将心比心,她是儿臣心中的珍爱,您于心何忍,要将她从我身边除去?”
他向后退了几步,颔首道:“儿臣今日所说,还请母妃慎重考虑。儿臣在府邸,等候母妃佳音。儿臣告退。”
彰华走后,彰翰从内室踏出,心中暗喜,彰华对白滢越是执着,日后待白滢想起,就会越恨他。届时,灭国之仇,亡亲之恨,白滢不杀了他才怪。而白滢,是唯一能逼死彰华的人。眼下,他们二人走在一起卿卿我我,正是他想要的。
丹心阁,彰怀屏退众人,就连最亲信的苏明也被叫退,整座大殿只剩下惊云破雾两人。
彰怀目光沉沉,看不出是喜是怒,“你们两个事情办得怎样了?”
惊云破雾对视一眼,打开手中的木盒,从里面掏出一副画作,递上前去,“回皇上,此乃我二人潜入北齐皇宫,从万宝阁中夺来的白滢公主的画像,因白滢公主乃白佶最疼爱的女儿,她的模样被画师描摹下后,便被收藏在阁中,上面还盖有白佶的皇帝印玺,意为国宝。此画,绝对作假不了。”
彰怀接过后,迅速打开一看,画上的女子渐渐显现,只见她相貌绝美,嘴角犹如粼粼水波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一身藕红色的衣裳犹如画师手中的笔勾勒出她优雅从容的身姿,站于莲池旁静静凝视,绿水如镜,红裳斜影,就像从天而降的凌波仙子,被天君派遣至凡间造物拨气。
这不是“高滢”是谁?果然,如他所想的一样,彰华企图瞒天过海,娶一个敌国公主为妻。他怎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