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晏苦笑起来,“为了占有她,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做出伤害她,危及她生命的事,所以你才敢这么‘坦诚’?”
彰华看着他一字字道:“就算我不告诉你,你也早就有疑心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全部坦露于你知晓,也好叫你心中有个数,日后行事,你会更加小心谨慎。文晏,在她这件事上,我相信你和我是站在同一立场的。”
高文晏恍然,这句话就像一柄刀,刺破了他心中的设想,让他无可奈何,眼下,除了紧紧闭嘴,又能如何?白滢对他已情根深重,此刻若叫她知晓她爱上了自己的仇人,他们二人之间,只能活一个,可一人死去,对方岂能独活?最终,他的告知,只会害了两条人命。
良久,他轻轻启口,“滴水验亲是怎么回事?怎么我父亲的血,会与她的融在一起?”
“那日启程去皇宫前,我写信暗中送给父皇身边的人。我知彰赫必会揪住此事不放,可就算他有人证,却没有物证,而滴血验亲,是最能直接证明血缘关系的办法,因此,我曾未雨绸缪请教城外的医者,医者言,若以白矾调入水中,就算非亲生fù_nǚ 血液也可相融。所以,我提前告知宫里的那人,随时要准备些许白矾在身上,等候我的吩咐。”
高文晏一怔,原来当日的滴血验亲,竟是他早就布好的棋局,所有人,都是他欺骗白滢,为了获得白滢信任的一颗棋子,然无所谓,是已至此,只要是对白滢有好处,利用了他又如何,“然我还有一事不明,为何你请教医者,不去问张苟,他的医术不是最精湛的吗?况且,白滢的病情他最清楚。”
彰华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那笑容中,有傲然,有张扬,更有天下唯我的雄心,那是王者唯有的从容,“张苟乃我府上之人,人多眼杂,万一他禁不住旁人诱惑,将我请教过滴血的事透露给旁人听怎么办,我特地跑到城外,寻得一山中草医,过后赠与他一笔盘缠,让他远走他乡,我这样,就没有人知道我在干什么。”
高文晏恍然,“你果然心思缜密,难怪楚王,会斗不过你。”
彰华哈哈一笑,豪情飞扬,“事关她的性命,还有我和她的未来,我自是要谨慎一些。”话落的同时,彰华人早已向前方走去。
高文晏垂眸而下,看着他欣然踏步去寻那人,不由得勾了勾唇,喃喃自语,“我输在你手里,倒也让我欣慰些。”
白滢坐在房间里,已经有一个时辰了,那人明明追到府上了,却不曾来找她。就算她想找他表明心思,可如今,理亏的是他,他若不来寻她的话,她是不会原谅他的。
白滢暗自嘲笑自己,一抹酸涩划过心头。她怎么这么没用,明明早上还气得离开,如今就在想着他会不会来。
“咚咚咚——”门口响起了敲门声,“谁?”白滢反射性地站了起来,是他吗?她原本捏着茶盏的手微微紧了下,“趴”的一声,茶盏掉落在地,推门而进的,却是梓吟,“小姐……”
白滢摇摇头,“王爷怎么没来?”
她顾不上和梓吟说话,便冲出房门,撞入的,却是一个青色的怀抱。
那人朝她微微一笑,“你是在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