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瓷盆的水清晰见底,苏明将瓷盆放在书案之后,摇动的水波渐渐平静,两颗如红莲般绽放的血珠渐渐合并,犹如磁铁般互相吸引,渐渐化为一体。
彰怀的笑声不断在丹心阁震荡,他满意地看着彰华,“你,很好。”
彰华看着白滢,笑容温暖柔和,犹如阴雨连绵的冬季中的一抹阳光,在充满萧森与寒意的战场中,明朗地拂动白滢的心弦,“朕果然没有看错人”,难道,滴血验亲的结果就是,她是高正松的亲生女儿?脑中一闪而逝的念头,竟叫她松了口气,原本紧绷的心,就像被一根冰冷的钉子钉在柱子上,令她无法呼吸,钉子骤然被拔去,她猛然呼了一口气,犹如逃出牢笼的脱兔子,如若不是怕御前失仪,她差点就要跳起来,她这阵子担忧的事情,终于有结果了?
彰翰上前一看,藏在袖子中的手青筋暴起,嘴唇紧紧抿紧,然压抑住心中的不解,坚持不开口。
倒是彰赫一见,眼神颓然,犹如涣散的风,他倒退几步,不断摇头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高滢明明就是白滢,怎会这样?”
彰逸眼中浮起一丝快意,“大哥,你可要记得自己方才说过的话呀。”
陆峰与赵绅原本得意的笑容,刹那间僵住,就像原本等待一场好戏的人,瞬间收到戏子的拒演般失望。容妃原本为彰华捏了一把汗,现如今,又要为彰赫担忧,她走上前,后背轻轻拍着摇头晃脑的彰赫,“赫儿,母妃早就同你说过,你为何非要如此?”
彰赫瞪着容妃,“闭嘴,”
他的目光有火花怒放,那一刻,仿佛要将彰华燃为灰烬,“彰华,一定是你,你背着众人,在背后捣鬼,是不是?”
彰华的目光也是炽烈起来,愿瞬间将彰赫焚灭成灰,“大哥,你承认吧,高滢与高相的确是亲生fù_nǚ ,你想要的并不存在,是你为了陷害我,不惜编造出个弥天大谎,伤害一个无辜的弱女子。如今你证据确凿,连你自己都难以自圆其说,却反过来说我捣鬼。”
彰赫猛然走上前,拉近与白滢的距离,他凛凛的怒气几乎灼伤了白滢的眉睫,“你这个北齐妖孽,到底使了什么妖术,竟然迷惑了众人的眼睛?是你的血有问题,还是高正松的?”
他眼神阴骘,讲话有点语无伦次。
彰华将白滢拉到身边,伸出左手揽入怀中,白狐裘因为她的走动犹如徘徊流动的晨霭,映衬得她的肌肤白皙如雪,容颜倾城。身旁的男子玄裘加身,将白滢抱入怀中的举动尽显雍容,一白一玄,犹如黑龙翔云,波涛翻激,容妃与皇后见此一幕,心中纷纷暗忖,贵族男子一向注重礼仪威严,在众人面前即便携带正妻也只是并肩而行,然今天在丹心阁,彰华不顾旁人的眼光,屡次将这高滢揽紧,显然,此女不仅仅是他心之所系,他更可以为了她,放弃男人的面子。若是彰怀能这般对待自己,那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