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吟颔首,退下走向膳房。
这时,一名中年女子带着几名侍卫朝白滢走来,那女子一身宫中女婢穿着,头发高高挽起,肤色油黄,左边的嘴角有颗明显的黑痣,看样子大约三十多岁,想来是宫里的老姑姑了,行了一礼后,笑道:“高小姐,容妃娘娘有请。”
听她如此说,白滢猛然想起她是何人,正是容妃身旁的芳若姑姑,瞧她这阵仗,仿佛是容妃生怕自己不进宫,特地多带点人来防备的意思,只是,她与容妃鲜少走动,究竟会有何事呢?
白滢秀美撅起,却又不失礼数地道:“娘娘相邀,臣女倍感荣幸。只是不知娘娘有何指教?烦请姑姑先指点一二,也好让臣女稍作准备。”
芳若一听,顿觉这高小姐果真是大户人家的女子,礼仪得体,措辞也十分妥当,然却也只是心间小小的雀跃一下,面色未有动容,“高小姐还是随奴婢走一趟吧,等见到娘娘自有解说。娘娘圣意,咱们做奴婢的实在不好交传。”
白滢见芳若说得神神秘秘的,又见芳若真会挑时候,偏偏等到爹爹与哥哥不在家,梓吟又去膳房,她身边空无一人时才过来,看着她手中那块令牌,想必就是用这个才直入相府,无小厮敢阻拦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道:“姑姑能否稍等片刻,臣女的家人尚且不在,我那婢子又去膳房了,臣女想留个话报平安后,再随姑姑进宫。”
“不行,”芳若断然拒绝,容妃特地交代过,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白滢,“高小姐,娘娘在宫里已恭候多时,你这般东拉西扯,执意拖延,恐怕不妥吧?”
“臣女并非有意拖延,只是——”
芳若挥了挥手,对着她身后的那几名侍卫道:“带走。”言毕,几名侍卫上前,按住白滢的肩膀,
“你们这是干什么?”白滢有点慌张,看着芳若有点野蛮的强迫行为,她更加笃定,容妃召见自己,绝对没什么好事。
回廊上,府上的小厮小婢见自家小姐被一群外人人员扣带走,打算上前拦截时,芳若立马亮出金牌,“宫里贵人召见相府小姐,谁人敢拦?”听到“宫里贵人”四字,小厮小婢们面面相觑,纷纷垂下头,退出中间的路,芳若见状加快脚步,不出片刻,就将白滢带上马车,驾者快马扬鞭,朝皇宫方向驰去。
云华殿,庭院中,刑夜受容妃之命,在为其雕刻一面木纹铜镜,容妃一向喜欢丰富多彩的纹边,刑夜将提前雕刻了模型的木块搬至庭院,只需将纹理逐步雕刻出来,安嵌上铜镜即可。就在他聚精会神雕刻之时,一道水红色的身影令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容颜清如水,身姿胜红莲,那不是白滢是谁?
“姐姐,”刑夜嘶哑着声音小声喊出,手中的小刀滑落在地,一年多没见,她似乎一点都没变,看样子,她过得依旧美滋滋,也说明,彰华没亏待了她,只是,若不是彰华欺骗姐姐,他们白氏皇族怎会分崩离析,走的走,散的散,伤的伤,这一切,都是彰华所致。
刑夜仔细地打量着她,不对,芳若带着两名侍卫押着她,难道容妃是想对姐姐不轨?
白滢刚刚被带进正厅,两名侍卫即刻从身后把门拉上。她环顾四周,只见容妃端坐在几榻上,面带冷笑,可眼眸却十分阴骘。
白滢看得窒闷,这娘娘究竟想干什么?
芳若忽然在身后重重地踢向她膝盖,喝道:“大胆高滢,见了娘娘还不下跪?”
白滢双膝疼得弯曲,跪倒在地,“臣女见过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