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进门到现在,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崔念云身上,从未睁眼瞧她一次。
他望着她一眼万年,他拥着她情意绵绵,他体贴得犹如新婚的男子,无微不至地照顾怀了身孕的妻子。
这个男子,曾经口口声声说不会宠幸别的女人,全是谎言,喜欢时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不喜欢时就对你视而不见,就像现在,将自己丢在一边,当着自己的面对别人柔情蜜语,他可曾想过自己的感受。
也罢,自己还未真正入了他的王府,趁现在离去,还来得及,她的眼光逐渐黯淡,忽然觉得身子些许发凉,双手交叠,提步走向彰华。
彰华仍旧与彰赫微笑对望,不曾移开眼神望向身边早已失望透顶的女子,兴许,他还未料到,此举,引来白滢多大的神伤。
白滢走到彰华身前,盈盈行礼,低声道:“王爷,多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我已无牵挂,就此别过,您多多保重。”
彰华指尖微微一抖,却仍旧望着崔念云,眸中流光微动,淡淡道:“无妨,府里不过多了一个你,本王家大业大,还是养得起一个闲人的。”
白滢心中一痛,好个闲人,好个“不过一个你”,白滢犹豫片刻,再次低声道:“王爷既然心有所属,那臣女也不便打扰。所有事情,也都了结了。”
她直起身子,神情恬淡如水。
彰华听到白滢平静的语气,笑容微僵,移开眼神,望着眼前的白滢。他瞳孔微缩,知晓她误解了,只可惜事发突然,他无法向她说清楚。
白滢迅速转身,长长的秀发与水红色的披风在空中浮动,犹如池水中随风摇曳的红莲,奔出房外。
彰华面色微变,眼中寒光一闪,迅速站起,身形凌空跃起,挡在门口,低沉的声音缓缓飘起,“高滢,你当本王的府邸是客栈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将本王视为何物?”
白滢哑然失笑,不顾她感受的人是他,现在莫名发问的人也是他,她顿时觉得,她在这段感情里一直处于被动,然一切不舒服化为淡淡一笑,“王爷说笑了,自始自终臣女都是听从王爷安排,王爷让臣女来臣女就得来,王爷若是不喜臣女在府上逗留,回相府也是臣女的最佳退路。”
彰华脸色果真变得难看,他环顾周边,只见彰赫与容妃围在崔念云床边,未朝这边看来,他握上白滢的手,语气回府以往,“滢滢,你先回玉壶天,我晚点过去找你,是我不好,嗯?”
白滢狠狠将手抽出,没有回应,她向彰华拂了一礼,转身离去。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彰华以为她会在玉壶天等着她,谁知晚点让他大失所望。
自认为将她安抚好后,彰华回头望着床边,彰赫背对着他,他瞧不清彰赫此刻的神情;倒是崔念云,双手抚摸腹部,不时趁容妃不注意温柔地瞥向彰赫,这样的神情,像极了白滢看待自己的眼神,情意直达眼底,笑意虽淡,却在嘴角浮起。
这,一个不好的念头在他脑海闪出,然下一刻,他依旧希望自己想错了。琼姑出事当日,只有彰赫与乌获经过后院,莫非是瞧见了不该瞧见的一幕,才会遭此毒手。若真是他们二人所为,那么彰赫,你我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