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定了主意。
“诸位!我们宗门师长自小教导我,修仙之人要以除魔卫道,守护百姓为己任!我虽然打不过那只蜘蛛妖,但我这里还有些银钱,大家拿了银子都快些搬走吧!万一蜘蛛妖又回来,只怕村中还要有人伤亡!”
说着,他从衣袖里取出一个钱袋,从里面倒出了几十两银子。
村民们的眼神一下子发直了,几次伸手想来拿,彼此看了看又克制住了。
沈乐言只装什么都没发现,每个人分了一两银子。
“大家都回去收拾东西,今夜就走吧,以免夜长梦多!”
一个村民上前一步:“小兄弟,你给了我们这么多银子,你自己没盘缠了可怎么办?”
少年笑了笑,神色带着涉世未深的纯澈。
“不会啊,我包袱里还有好多银子和丹药,足够我回宗门了。”
几个村民对视一眼,热情招呼道:“小兄弟去山里打野味没打成,饿了吧?我家里还有两只土鸡在,正好宰一只煲了汤给小兄弟暖暖身子!”
沈乐言半真半假地推辞:“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若不是你报信,只怕那蜘蛛妖还要杀好几个人呢!小兄弟别客气了,来来来,来我家坐一会儿!”
沈乐言回房间拿了包袱,被几个村民簇拥着到了一户人家。
他坐在屋里清点盘缠,鸡汤的香味从外头飘了进来。
和他一起待在屋里唠嗑的村民时不时瞟一眼他包袱里的东西。
沈乐言把自己当做地主家的傻儿子,自言自语地一个个数过去。
“这瓶是疗伤的丹药,盘缠不够的话可以去卖,差不多能卖个二十两银子吧。
这是上好的丝绸,怎么着也有五两银子吧?
还有这个,这是一本修仙秘籍,乃是无价之宝……”
“鸡汤来咯!小兄弟,快趁热喝,这可是散养的土鸡,炖汤可香了!”
沈乐言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一大碗鸡汤,香气扑鼻,上面撒着一把葱花,格外诱人。
他道了声谢。
“不用这么客气!若是喝了还不够,我再给小兄弟来一碗!”
沈乐言端起碗,将温热的鸡汤一饮而尽。
“啪!”
见了底的瓷碗突然自少年手中掉落,落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几个村民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面无表情地看着少年踉跄几步栽倒在桌边,踹了一脚发现少年垂着头并无反应后,眼里的警觉才渐渐松懈下来。
一个村民翻了翻沈乐言的的包袱,笑道。
“这些修士真是人傻钱多啊。你们瞧瞧,这小子一碗蒙汗药就干倒了。好东西倒是不少,听说这瓶什么丹药能卖几十两银子……”
“别废话了,赶紧把这些银子分了,然后把这小子也抬去地窖关起来。”
“可昨日跟这小子同行的还有一人,那人头发都白了,长得却跟个二十岁后生一样。这小子好像叫那人‘宗主’……万一对方回到村子,发现这小子不见了,不会找我们麻烦吧?”
“你怕什么?上回我们药倒的那些修士不也没人来救?什么‘宗主’……真要这么牛逼,能连只蜘蛛妖都打不过?”
“大哥说的是,快快快,把这小子送去地窖。记得再往地窖加点软骨散,别让关着的那些修士跑了!”
两个村民抬着昏迷不醒的少年,快步朝着后山的方向而去,他们没有注意到中了蒙汗药的少年已经悄悄睁开了眼,漆黑的眼瞳泛着寒意……
他们在一个枯井边停下。
其中一个村民用吊水桶的麻绳捆在了沈乐言的腰间,将他送到了井底。随后另一个村民也跟着下来了。
枯井下面竟然有一条暗道一直通向更深的地下,有一扇石门挡在那儿。
那个村民骂骂咧咧地:“要我说就将这些修士都杀了埋了一了百了,关在这里每日还要浪费许多软骨散……”
边说着,边将沈乐言扔进了石门后的地窖。
一阵烟雾顺着门缝吹进来,应当就是村民口中的“软骨散”。
这种毒药能让人四肢酸软提不起力气,剂量足够的话就是修士也无法调用灵力抵抗。
沈乐言先将喉咙口的鸡汤用灵力全部逼出,随后一阵风骤起,将刚刚飘进来的软骨散全都驱了出去。
石门外响起村民疑惑的声音。
“哎……这是什么味道……”
沈乐言低笑:“软骨散的味道啊。”
村民还来不及发出惊叫,就因四肢无力软倒在石门边。
沈乐言踹开石门,半蹲下身,一手掐住村民的脖颈,冷声。
“解药。”
村民眼睛微凸,想伸手自救,沈乐言加重了指间的力气,重复了一遍。
“软骨散的解药!我在这里杀了你,没人会知道。”
村民发出了几声呜咽:“解……解药,解药不在我这儿……在上面的那个人手里。”
沈乐言手中凝出了一道风刃,横在村民颈侧,压低声音:“跟上面的那个人说,你已经办完事了,让他拉你上去——敢多说一个字的话,你可以试试是他下来救你快,还是我的风刃快。”
风刃在村民的皮肤上印下了一道细微的血痕。
村民惊恐地斜了他一眼,“呜呜”应了两声。
沈乐言和对方换了衣袍。
他们来到井口边,守在上头的人听到底下的声音后并未起疑,很快就将麻绳放了下来,催促着:“这次怎么磨叽这么久,快点的。”
沈乐言控制着风刃停留在村民的颈边,防止出什么意外,系好麻绳后任由对方将他拉了上去。
片刻后,少年拿着解药回到了地窖口。
地窖里的空气浑浊,散发着一股腐烂的臭味。
地上散落着一些馊饭和馒头,都已发霉了。
陈靖师兄和几个云熙宗弟子都被麻绳捆住了手脚躺在地上。衣袍脏乱不堪,脸颊瘦了一大圈,双眸紧闭着,看不出是否还有生息。
沈乐言心口一揪。
他走到陈靖身边,先将解药喂了进去,随后立刻握住对方的手腕,将自己的灵力灌向了对方的经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