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温榆十九岁,他的朋友因为哮喘急性发作,所以住了院。
他是去看他的。
季司深的病房就在隔壁。
那时,温榆路过那个病房,看见了那个坐在窗边如同断翼残肢的透明蝴蝶一样,白色的病服将他的悲,衬得极致,还有那鲜红的血液,如同嗜血的魔鬼一样,让人完全移不开视线。
温榆叫了医生过来,那个少年就跟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任由人摆弄。
温榆从没见过那样一双眼睛,太空洞太死寂了,仿佛没有灵魂没有痛感一样。
那时的对视,就注定了是一眼万年。
温榆回过神,看着季司深手腕儿上的伤疤,那会儿他的手上相比现在,只有三处。
温榆心疼得紧,将他的袖子放了下来,和那时在医院一样,躺在季司深身边,从背后抱着他,手却是一直握着季司深的手腕儿,像是想要抚去那些伤痕。
——
“哥哥,你要进来吗?”
蹲在季司深病房外的温榆,因为淋了暴雨,浑身都湿透了。
听到有人说话,便抬起头来,那双眼睛还是一样的空洞。
还有对他伸出的那只手,那么细,那么小,手腕上还缠着纱布绷带。
温榆站了起来,“不用了。”
季司深便回了病房,拿了自己干净的衣服出来,递给温榆。
“会感冒的。”
然后他就走了进去,温榆看着手里的衣服,犹豫了一下,就跟着进去了。
那好似瓷娃娃一样的少年,坐在窗边,冷风卷起他的头发飞舞,而那少年一瓣一瓣的撕扯手里娇艳的花瓣,揉碎了,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