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喽,姜汤来了。”云娘端着姜汤过来:“一人一碗,都把姜汤喝了。”
“云娘……”霍之念尤其不喜欢喝这些。
陆辑尘闻言偷偷看她一眼,心里划过一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升起的疑问‘她也会对魏迟渊这么说话吗’,几分撒娇,几分埋怨,却没有责怪?
陆辑尘想到自己在想什么,急忙喝干了手边的姜汤。
霍之念也不会真不喝,才看向陆辑尘:“航道的事,我听云娘说了,这是好事。”
陆辑尘垂头,很不自在,跟魏迟渊的比,他的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霍之念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调整一下进度:“前段时间是我想岔了,计划过于保守,现在我们未必不能,就挑土地最多的人下手。”有魏迟渊在,很多计划都可以加快:“母亲到了以后,不用收敛,多下手几个就当一网打尽。”
因为魏迟渊。泡了一通还想不明白,他嫂嫂才是白把他培养出来,这就是现在的事实,他再不想听,嫂嫂都不会容忍他动了全盘计划:“嗯。”没有不情不愿,他跟魏迟渊比还差很多。
霍之念颔首:“趁魏迟渊最近在交高,我想让他带你认识认识周边在任的官员,走走当地退下来的官员。”
“嫂嫂费心了。”
“交高还是太小,我们以后如果要通险峻古道,周边的官员都要打交道,还有三色山周围的山,你走访的时候,能从隔壁县买过来就买过来,不能的话,趁着魏迟渊在,上点手段,免得以后多生事端。”
“是。”
“心里不舒服了?”因为依附别人?看到自己的不足?
“没有。”他深知嫂嫂的安排自有深意:“就是不习惯。”
霍之念笑笑,这种事,做多了就习惯了,还怕他喜欢上这种感觉,以后没人带才不习惯:“以后见了他客气点,多说点好话,恭敬些,你还能吃了亏。”
她以前不是这么说的,她说只是见过几面的人,并不重要,外面传的都是谣言!
现在,她用的‘让’字,让他带他出去走走,她的话为什么对方要听:“嗯。”
“那些失势的豪绅,心里也要有数。”
“是。”
霍之念看看外面的雨:“好了,这么晚了,还下着雨,今晚就住在这里。”
“方便吗……”
“你就是常住了都方便。”还闹别扭呢!等他吃过一次软饭,就是想吐都不想吐出来。
因为魏迟渊!?
陆辑尘没有敢问,更不敢说出口,他以为安抚下去的焦躁,又在一点点上升,因为她向他介绍魏迟渊时的语气变了。
但他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她不会允许任何人打乱她的计划,他更不能。
他太知道她怎么走到今天的:“好。”
霍之念起身。
“嫂嫂?”陆辑尘突然开口,疾走两步。
霍之念回头。
少年的目光渐渐幽深,才发现他紧紧抓着她的衣袖,没有松开。似乎有种感觉,她这次没有离开……只是上天对他最后一次眷顾……
这个家里没什么好留恋的,大哥没了,爹娘根本都是累赘,他自己也是累赘,全家都是累赘,挂在她身上,让本就瘦弱的她,撑着他们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