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竖眼尖,一下就看到了石宽手里的黄鹤牌香烟,立马就想起了掉在背沟他窗户下的那根,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嘴上却说:
“这天儿啊,一干活就出汗,石宽,给我也来一根。”
罗竖可是不抽烟的主儿,这会儿居然主动要烟抽,石宽还真有点儿不适应,不过也没多想。毕竟他自己以前也不抽烟,这阵子被人递了几回,不也想抽了嘛。他顺手扔了一根过去,自己也叼上一根,划着了洋火,小心翼翼地用手拢着。
烟可是男人之间交流的好东西,三个脑袋瓜儿很自然地就凑到了一块儿,就着石宽掌心那小小的火苗,把烟点着了。
罗竖不太熟练地吸了一口,对柱子说:
“等会儿你回去帮文校长收拾收拾,我和石宽两人把东西推到学校就行啦。”
在外面晒了一路太阳,回去帮文贤莺收拾东西,那可是轻松活呀,柱子还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想都没想就爽快地答应下来。
“好嘞,多个人帮忙也能快点收拾完,文校长也是,不就是搬去学校住嘛,搞得跟搬家一样,衣服鞋帽装了好几笼箱,连垫脚的木墩子都要搬去。”
从柱子的话里,石宽听出来文贤莺可不单单是搬去学校住,她这是在逃离,逃离那个她觉得没脸的家。
抽完一根烟后,柱子就回文家大宅继续帮文贤莺收拾东西了。石宽和罗竖一人扶着板车的一边,推着车往学校走去。
“石宽,以前没见你抽过烟啊,你是昨天才学会的吧?”
“还真让你说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是昨天才学会的?”
“昨晚我在我宿舍后窗下面捡到一根香烟,就是黄鹤牌的,是你掉的吧?”
要想从石宽这种人嘴里问出点啥,就得打他个措手不及,直接问到点子上,这样才能得到答案。所以罗竖一点也不啰嗦,直接就问了。
这可真让人没有一点余地啊,石宽还以为昨天晚上的事被罗竖发现了呢,不过他可没承认,而是故作镇定地反问:
“你是共产d?”
“你藏在木薯坑窖里的那几个箱子,都拿回去了吧?”
罗竖也没有直接承认,跟石宽学,也反问起来。
石宽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明白什么叫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真佩服罗竖,既然早就知道他那几个小箱子的事,还能这么淡定。
他正想跟罗竖说点什么,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河堤边柳树后面,有条眼熟的裤子冒了出来。他心里顿时多了几分警觉,放低声音说道:
“人多嘴杂,这儿不方便说话,我们还是推车走吧。”
其实罗竖比他还怕聊天被人听到,刚才石宽那“g 产 d”三个字,可把他吓得够呛,所以才赶紧找了句话来堵石宽的嘴。
两人推着板车闷头往前走,石宽时不时地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看看,结果发现那个中年乞丐竟然一路跟了过来。他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这两天老是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看来不是自己多疑,而是真有其事啊。
不过他表面上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也不告诉罗竖,就这么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