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宽立马就回答了,看起来好像不假思索,实际上从见到灰鼠的那一刻起,他心里就已经开始盘算起来了。
多肉虎他们几个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一个个的脸色都不太好,但也都没吭声,就那么静静地等着宋老大开口。
宋老大倒是不着急,慢悠悠地喝了口酒,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石队长,你现在可是上了我这条‘贼船’啦,俗话说得好,上船容易下船难哟。”
“你这是在威胁我?”
石宽看向宋老大,虽然声音不大,可也透着那么点儿威严。
“哈哈哈……我们哪敢威胁石队长您啊,是不是啊?”
宋老大哈哈大笑着,看向了多肉虎和灰鼠他们。
众土匪也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那船都有点儿晃晃悠悠的,笑声把那些逐光游来的小鱼儿都给吓得四散逃窜。
笑完了,灰鼠眨着他那对绿豆眼,坏笑着说:
“石队长,您这话说得可就有点过了,我们老大是想跟您合作,怎么能说是威胁呢?”
石宽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
“唉,上了‘贼船’,身不由己啊,说吧,你们想怎么搞?”
这就对了嘛,灰鼠脸上露出了笑容,看向了宋老大。
宋老大却好像早就料到了似的,一点儿也不慌张,不紧不慢地夹了口菜吃,这才说道:
“预备连想跟我乌桂山作对,我肯定得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不管是枪还是钱,都得弄点儿回去,不然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
“那倒也是,不过现在他们兵强马壮的,得好好琢磨琢磨。”
“依你看,该怎么办呢?”
“……”
小船里,这一帮人叽叽喳喳地说着,就好像牛镇长和李连长不过是他们案板上的一块肉,想怎么切就怎么切。
在文家大宅里,文贤贵这小子吃饱了撑的,又不想这么早睡,就晃悠到护院队的休息室里玩骨牌。这个月的月钱得过年前才发呢,所以大家兜里比脸还干净,也不赌钱,就赌谁输谁喝水。
文贤贵今晚点儿可真背,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输了两杯水。这大冷天的,冰凉的水灌进肚里,身体直打哆嗦,玩着也没啥意思。他就嚷嚷:
“别玩喝水啦,喝多了等会儿还得往茅房跑,你们几个也懒,出门左拐没几步就随地解决,臭烘烘的,我们还是来点小钱吧。”
“三少爷,我们也想玩钱啊,可这日子没到,我们的口袋还没来得及缝呢。”
那壮实的阿彪也觉得玩喝水没啥劲,可兜里一个子儿都没有,那也是没办法呀。
文贤贵一只手撑在桌面上,身子往前探了探,脸上挂着笑:
“我有啊,先借你们点,等你们领了月钱再还我不就得了。”
“那敢情好啊,利息多少啊,利息太多我们可借不起啊。”
有个叫连三平的,特别喜欢玩骨牌,可每次都输,每天晚上喝水喝得肚子跟球似的,半夜还得起两三次床,所以他早就不想玩这喝水的游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