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付出的代价不小。
比如那暴虐的气海和鬓间的白发,竟是底蕴耗尽的气象,显然他修行了某种透支生命的禁忌之术。
感应到陈知安的目光,朱安鹿将头压的更低了些。
“老板,先生布下通幽杀阵后,许多人报复青楼,黑骑和执礼司杀不过来,我只好更狠毒一些,研究了透支生命的邪术,好让姑娘们有自保之力,请老板恕罪!”
“这不怪你。”
陈知安手掌落在他肩上,渡入一缕元气,为他梳理气海,想要为他续命。
片刻后。
他收回手掌。
“抱歉,你底蕴已经耗尽,至多只有三年寿命,我只能为你捋顺气海,让你少些痛苦。”
朱安鹿无所谓地笑了笑:“总归都是要死的,三年也算赚了!”
陈知安微微一怔。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很少有人能如此风轻云淡的直面生死。
朱安鹿不知道大荒陆沉已是定局,却能如此决绝选择修行禁忌之术,自绝未来,将生死置之度外,倒是比绝大多数人都要洒脱,不愧是七哥的弟子。
“走吧!”
陈知安也不再多言,向青楼走去。
刚入登科楼就有一道身影扑上来,狠狠给了他一个熊抱。
“知安老弟,想死老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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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是一个又一个身影窜出来,一拥而上,将陈知安淹没。
陈知安无奈一笑,抬眼扫过全场,眼底风霜尽数掩去,然后缓缓张开双臂。
“老哥们,好久不见!”
这些人。
正是他许久不见的挚爱亲朋。
狗哥、薛衣人、欧阳雪、王铁刀、赵无暨,还有一头死死抱着他裤脚的九头狮子.....
多年未见。
他们脸上都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此时却激动的像个初出茅庐的白痴。
不远处。
许多或熟悉或陌生的修行者都含笑看着陈知安。
不管以前有没有仇怨,都早已在这些年的风雪中被吹得干干净净。
三日前。
陈知安只身进入长安。
同时整个大荒无数修行者也向长安聚拢。
他们没法插手帝境之间的战斗,只能候在青楼等待。
若陈知安败,大荒陆沉,生灵死绝,死在哪里都一样。
若陈知安胜,则举世同欢,自然也无需再逃!
而不远处。
老管家双手拢袖站在阴影中,脸上挂着阴恻恻笑容,不知在想些什么。
“兄弟们,今日不醉不归,为陈留王贺!”
不知是谁大吼一声。
霎时间整座登科楼都喧嚣起来。
一口圣兵大鼎搭在戏台上,里面煮着圣兽血肉,香气四溢,一坛坛美酒被搬运上桌,无论是圣人还是普通修士,都勾肩搭背、大口饮酒,仿佛要把这些年积压的郁结都尽数宣泄。
久别重逢、又将离别。
陈知安被这气氛感染,也放纵下来,开怀畅饮,一杯接着一杯,来者不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