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笑两声。
范遥从阴影中走出,看着白乐道缓缓道:“白小友,那把座椅的确是陈留王的,时间仓促放错了,这是鄙宗的疏忽,还请小友见谅!”
此言一出。
白乐道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满座宾客看向他的目光也变得诡异起来,一如先前落在白安贫身上的那般。
在座的修士或许算不上聪明,但绝不是白痴。
什么时间仓促放错了,谁不知道你范圣行事谨慎,长袖善舞、做事滴水不漏,怎么可能犯这种错。
分明就是接过了陈知安递出的刀,狠狠插进了白乐道胸口。
白乐道打脸不成。
被陈知安反手一个耳光打得啪啪作响...
那一道道目光刺的白乐道生疼,手中茶盏更是被他捏的粉碎,猛地起身,返真境修为毫不保留倾泻而出,浩瀚威压直指陈知安,神色铁青道:“陈知安,你不要欺人太甚!”
面对白乐道身上那浩瀚威压,感受着隐隐要复苏的圣兵法袍,陈知安嘴角挂起两个小酒窝,一脸惊讶道:“什么欺人太甚,雷兄误会了,你偷了本王的座位,本王不过让你还罢了,雷兄为何如此激动,竟似乎要杀人,真是好可怕!”
说着他回头看着范遥,幽幽道:“范前辈,你可要护住晚辈,诸天最年轻的大宗师要杀我,我哪里有活命机会,这事儿想想都恐怖...大宗师啊!”
他嘴里说着害怕。
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眼底的嘲讽和挑衅。
满座宾客也觉得牙疼无比,甚至忍不住想要骂娘,只觉心中那道孤独而伟岸的背影轰然倒塌了!
这位名动天下的陈留王自从一头扎入圣墟后,留给诸天修士的印象就是凶残,单人仗剑,从虚神境战场一路杀到圣境战场,死在他手中的修士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只身转战三万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那是何等铁血壮阔的厮杀,又是何等孤独而决绝的登天路!
甚至诸天宗门无数剑修都将陈知安视为剑道的前行者,无数人以生子当如陈知安来激励后辈。
在他们看来,大荒陈留王当然应该是个冷酷无情的剑客,杀人之前从来不会多说哪怕一个字,比如像先前白乐道那风轻云淡的嘲讽,在他们看来大抵应该问剑一场,让这大殿之内剑意四起了!
谁曾想真正的大荒陈留王,竟是个厚颜无耻之徒。
那清秀面容上挂着的嘲讽之意,更是叫人忍不住想要拔剑杀人...
满座宾客如此。
身为当事人的白乐道更甚。
只见他身上那件紫色法袍风雷渐起,双眸之中充斥着怒火,杀意毫不掩饰,仿佛下一刻就要将陈知安撕成碎片,那剑眉星目的俊美面容更是变得有几分狰狞。
“范前辈,你看他真的要杀我呢,好吓人...”
陈知安饶有兴致地看着面目狰狞的白乐道,口中说着吓人,眼底却是跃跃欲试,负在身后的剑匣响起清脆的机括声!
然而就在他剑匣中剑鸣刚起时。
安静站在角落的白安贫忽然出现在他身前,脊背佝偻着,仿佛低到了尘埃里,愁苦面容上挂着祈求。
陈知安看着他,轻叹一声,剑匣中剑鸣顿歇。
当初在狩猎战场,面对数座天下茫茫多的修士,看似软弱的白安贫便是这般站了出来,和陈知安并肩而立,虽然最终被皇甫明夭一刀战败,但他终究是站了出来...
陈知安剑鸣顿歇,白乐道却不然。
此时他身上的圣兵法袍已经彻底复苏,化为一道道雷霆缠绕在他身上,将他青丝都转成了紫色,仿佛一尊执掌雷霆道则的神只。
只见他双眸中蕴含雷电,神色冷漠,杀意冷冽:“白安贫,你要叛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