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唯有罗溢,他最先看到的是肖铭天天浇水按时修剪的几株盆栽,是小池塘里的几尾锦鲤,还有院子内爬满架子的葡萄藤。
虽是少年,却仍有几分幼态,只在至亲之人面前显露。
但偏偏是这样的罗溢,倒让肖铭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真心笑容,拍了拍小师弟的脑袋,在摇椅上晃荡:
“怎么?宗内没给你安排居住处?有人刁难你?”
“有的有的。”罗溢赶忙解释,随后有些难为情:“地方是不小,但有些空旷,不像师兄的院子这般生机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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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看得上的,拿几株回去。”
同门兄弟,不谈修行,不谈宗门事务与诸多门房,只是聊些闲杂之事,二人的口气很是松弛也很是自然。
“不必了师兄,师弟没那个才情,也不会养花草。”罗溢摆了摆手:“若是觉得无趣了,我来找师兄便是。”
“跟你叶师兄刚入宗时说的话一模一样。”肖铭笑道;
二人相视而笑,肖铭就躺在摇椅上,手里拿着把装样子的折扇,罗溢就靠在椅子的扶手上同肖大少聊天,倒也显得怡然自得。
罗溢说起了他加入外门之后的几日经历,以及外门的诸多师兄师姐对他如何——大师兄亲自带回,大长老亲自点名的弟子,自然不可能被欺负。
不一会儿,叶擎天带着杜静秋与傅言敲开了肖铭的大门,三个人的额头都出了些细汗。
“师兄,我们特地去了趟阆州,把你要的食材拿回来了!”
瑶林峰聚餐,一直都是肖大少亲自下厨,而对于食材有着极为严格要求的他必然不会接受随随便便的肉类。
宗门后厨的食材不能拿,御兽堂的异兽们杀不得,所以还是得委屈三位气运之子,屈尊跑去阆州又搜刮了一遍刘县令的遗产,然后再将这些食材带回来。
有些人死了,甚至死得很惨,但是却会以另一种方式被人永远铭记。
老规矩,肖铭下厨叶擎天打下手,其他三人也有着自己的活,收拾桌椅摆放碗筷,显得有条不紊。
这种生活上的小事,肖铭不喜欢用灵力,其他四位气运之子自然也不会在师兄的院子里动用灵力。
因为肖铭觉得,这样比较有生活气息。
不过半个时辰,荤菜素菜冷盘点心全部准备好了,肖大少还特地拿出了一坛美酒——但罗溢想喝时,却被肖铭拦了下来让他改喝灵茶。
虽然不知道为何,但四位气运之子选择听大师兄的话。
罗溢第一次参与同门之间的聚餐,但融入的很不错,甚至说十分的自然。
宗门内名头最大的五个年轻人聚在一处,在旁人看来,他们是谈吐不凡胸藏天地,所探讨的也必定是道妙玄机,甚至是宗门要事。
但很可惜,比起那些大事,五个人更喜欢聊哪里的牛羊肉质好,傅言小妹傅思思的学业如何,以及宗门内各种各样有趣但稍显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些交谈中满是轻松与活跃,话题到深处时叶杜二人甚至还持剑而舞,在月下好生秀了把剑术与舞姿。
如此聚会,压根不像宗门英杰的会谈,倒像是几个年轻的江湖游侠在喝酒聊天,就算是亲眼所见,说出去只怕也要被人骂诽谤同门。
在这一处小院里,他们不是声名鹊起的天骄,不是小宗门梦寐以求的奇才,亦不是被皓月宗魔罗宗恨到骨子里的小鬼。
肖铭也不是身扛两地的栋梁,不是修成元婴的大修,亦不是心思深沉的肖大少。
没有万众瞩目,没有其他人投来的各种各样的目光,有的只是四个被保护着的弟弟妹妹,以及一个年岁稍大一些的兄长。
上到飞升成仙长生不老之论,下到宗门八卦玩笑戏说之言,都可以谈都可以说,在此方天地内不必顾忌他人的看法,也不存在任何包袱。
如此轻松的氛围持续了许久,一直到最后,肖铭的传讯符忽然闪了一下,几道消息钻入了他的脑中:
“丹房、法器堂、执法堂、执事殿、御兽堂、内门道场、讲法殿、刑堂、暗堂……”肖铭有些颓丧的念叨着那些宗门内大大小小的机构,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赶得上水缸大了。
四位气运之子皆疑惑不解,皆看着自家大师兄那对布满血丝的双眼:
“不是吧,这些都得我带外门弟子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