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明光耀不发作,无非是顾及脸面罢了,但堂下站立之人却丝毫不见住嘴的迹象。
“舍命救下了明浩峰,我的儿子受了重伤,急需九转提元丹救命,于是我就去求,结果呢?“
说到此处,明定武转过身去,看向了望着自己的练气筑基小辈:
“我花了所有的积蓄上下打点,四处疏通,找了不知道多少人说情,被明光耀一句库存紧缺就顶回来了。”
此刻,明尤荆终于听不下去了,明定武这回直接把明光耀的名字说了出来,事情大条了。
“你还敢胡搅蛮缠?九转提元丹是何等尊贵你不是不知道,家族要传承要发展,这种珍贵的丹药必须留在最值得服用的英杰身上,明继章资质平庸,纵使修复了金丹又有什么用?自然是……”
“狗屁!”明定武吼叫着打断了话语:“明光耀那草包儿子是什么资质?修了几十年连步入金丹都费劲,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怎么突破的……”
“光明浩峰一个人就私自吃了两颗九转提元丹用来提升根骨!仓库是谁开的,事情是谁的受益还用我多说吗?你明光……”
“狂言悖逆出言犯上,还敢指责家主,明定武你当真不怕死吗?!”明尤荆已经坐不住了,干脆起身走出,一只手扇在了明定武脸上:
“你最好快些认罪,别在这浪费家主和长辈们的时间,否则……”
“我儿子都快死了我还活个屁!”明定武此刻已经理智全无,怒吼着冲向了明尤荆,但修为被锁的他被轻易撞飞了出去。
明定武落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明光耀:
“呵……呵……化神修为,家主大人……你当着我的面掐住了继章的脖子,用法力将提元丹强拽了出来……”
“那丹药上……还带着我儿子的血啊。他现在连下地都……”
话还没说完,明定武便脱力晕了过去,吐出的鲜血溅到了明尤荆的脚上。
“来人,抬走!”明尤荆暗啐了一口口水,面露不快的招呼手下将人抬走。
而掌管明家的家主明光耀全程都在闭目养神,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哪怕是明定武将矛头指向自己,脸色也是出奇的冷静。
他缓缓起身,目光终于看了一眼明定武,吐出了两个字:
“并州。”
三日之后,明定武的责罚下来了。
族令上说的很好听,明定武虽然盗用家族资源用以私利,但考虑到其战功赫赫且所犯之事不算大,因此只是罚去父子二人十年灵石药材供给,派他们父子去并州的一处灵石矿内当监管。
如此听来,明家的族规何止是宽容,简直是纵容。
但实际上,这处灵石矿属于明家的一处飞地,并且紧连着并州的几个大家族,皆是明家的死敌。
六十年内,派去管理这处灵石矿的明家之人都死的离奇且意外,但又因为其他势力的地盘阻隔,因此一直无法找出凶手,也不知道该如何问罪,因此灵石矿一直处于半荒废状态许久了。
派明定武父子去,什么意思便不必多说了。
明定武与明继章都有伤在身,处罚中的有一项就是罚去两人的灵石与药材,又因为二人是戴罪之身必须要封闭修为,且当日启程不许携带任何物品,一路上的折磨可想而知。
就凭明继章被强行取丹的伤势,长期没有药材延缓伤势,别说十年,撑五年都困难。
这父子二人,怕是真没活路可走了。
……
傍晚,一艘飞舟落在了明家的大门前。
飞舟经过改造,去掉了一些提升舒适感的设计用以拓展空间,还增添了好几个囚室,一个囚牢挨着一个囚牢,看上去无比拥挤,环境也是恶劣至极。
这里面的犯人不少,一些是当地不从明家管辖的刺头,还有些是闹得过头的魔修邪修,都被封了经脉一并送去并州的灵石矿内。
半晌后,明定武父子被四个人架着走出。
如果说明定武此时尚能支撑的话,那明继章此刻已经是神志不清,只能被人搀扶着才能上的了飞舟。
将二人关入一间囚牢后,驾驶飞舟的人与带来犯人的两波子弟互相打了个招呼,交接了一下信息便各自忙碌去了。
一切都是这么顺滑,他们对于这些操作也已经司空见惯了,自然也不担心有人来劫狱,因此安保也有些松懈。
他们料想的倒是没错,确实没有人来劫狱,但是没人动手不代表没人看。
就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处山头上,有个人影惬意的趴在树上,手中拿着一个传讯符,神色倒是很轻松:
“转告白泽大人,被带走的确实是明定武父子,看上去都受了伤……对,两个都受了伤,没看错。”
……
东南的风声阁总部。
身为风声阁的阁主,“白泽”吴钊此刻正重复看着手下搜集来的关于明定武父子的一切资料,包括公开的以及没公开的。
尽管风声阁的情报网还没涉及整个北五州,尤其是明家这种大世家。
但明家渗透不进去,可以换个思路,向那些与明家有仇的势力或者其下辖势力进行交易或者使用一些其他手段。
毕竟,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
在明定武拍下九转提元丹的当日,肖铭就起了疑心,对他的动机产生了好奇,于是乎委托给吴钊去查了查。
本来这任务的优先级很靠后,但吴钊有着敏锐的情报嗅觉,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说不准有用。
于是乎我们的白泽大人将这件事情的优先级往前提了许多,肖铭对此也表示默认。
而就在今天,凭借明定武父子被带走这一点,吴钊的猜想与事实基本上也重合了。
在接到消息的那一刻,吴钊同步拿起了传讯符,将消息同上司肖铭说了清楚,最后问了一句:
“公子,是否能从肖家的宝库内拿一颗九转提元丹?”
“但凭你的想法去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