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汤景”二字出口,王玄的眼神才明显的惊了一下,嘴里下意识的说了一个“你……”
这一下,肖铭露出了笑容:“我跟他以前就对过一掌,只不过当时我用的是和他一样的掌法。”
肖铭的技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从那一掌我就明白,杀庐阳王的是皇家的意思。而魏明生他们三家想夺庐州,最起码也需要一个跟皇室搭线的联络人,那个人只能是王大人你。”
“是不是以为我在东南,就对朝中的事情一无所知了?我其实是知道一点的,你在太子高阳登基前,就是个明确的太子党。”
这下子,王玄的情绪有些激动了,怒道:“你竟敢在朝中安插奸细!”
其实真不是肖铭在朝中有奸细,而是吴钊把这些东西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肖铭,因为他觉得这八成对肖铭有用。
果然,确实用上了,于是肖铭说道:
“别急,我如何得知的你别管,但仔细想想看就知道,一个太子的死党居然在太子登基后短短数日,就因为谏言被贬谪,而且咱们这位皇帝也不是听不得批评的昏君,居然将你贬到了庐州。“
“实际上你来的目的,就是以皇帝亲信的身份,配合三世家造反,夺庐州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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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铭说完这句话,王玄也自知没什么可藏的了,大骂道:“什么造反?!东南五州之地本来就是朝廷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们肖家霸占东南,养寇自重才是造反!”
“在东南私设官府,聚敛兵马,自封东南之王才是造反!不尊朝廷律令,不忠于陛下才是造反!”
王玄怒骂,肖铭这个小暴脾气更不可能惯着他,顺着话茬就怼了回去:
“养寇自重?养什么寇?那帮他妈的混沌魔物吗?!老东西你去翻翻史书,你济国初立之时,可曾有那个余力分兵去对抗魔物?”
“自然是有……”
“有个屁!魔物在一年内就三次杀入内陆,当地的百姓死了不知道多少,那个时候你家泰始帝还在他妈打西胡扩大疆土呢。
肖家耗时三年,死了六个元婴一个化神,还有不知道多少金丹和筑基,才勉强把防线推到夏州。”
王玄的气势明显弱了一截,但还是驳道:“那是你肖家自吹自擂,夸大功劳……”
“自吹自擂?!”肖铭气急反笑:“衡州、夏州、还有沧州,到处都有老百姓给在当地战死的肖家人所立的碑文,你猜猜看上面有没有那位泰始帝?”
“朝廷,朝廷他妈的几十年没管过混沌魔物,都拿肖家当屏障,拿我们当冤大头!那个时候怎么没人骂肖家养寇自重?!”
王玄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却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济国前期确实没管过魔物,反而一门心思扑在扩大疆域上,因为蛮族可比魔物要容易对付的多。
“啊,那个时候就没人骂我们养寇自重了,你们泰始帝给肖家祖宗的信上一口一个弟,一口一个坚定守住就有办法。然后呢?!
肖家一代又一代的流血,用人命把对抗魔物的防线推到了八百里开外的无量海深处,一度逼近混沌裂口,结果呢?
结果皇家唯一的动作就是不放心,安排了个九耀剑宗在东南压制肖家,一直到几十年前被灭,老爹才正式接管东南五州,也就成了你口中的‘养寇自重’。”
肖铭的感情越发激动,而王玄还是嘴硬道:“无论怎么样,陛下乃是当今天子,你们不遵皇家律令便是有违天意!”
“哦?你说的倒是大义凛然,那你为什么要灭了庐阳王的满门?!”
“那是必要的牺牲,也是陛下的……”
王玄正要申辩,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的住嘴不言,只是面露愠色的盯着肖铭的脸。
王玄明白了,这小子搁这套自己的话来了,他想让自己亲口承认灭王府满门的罪行。
听罢这话,肖铭的脸色显得有几分诡异,随后对着身后那个身穿白衣的蒙面护卫说道:“你现在明白了吗,郡主?”
白衣护卫摘下面巾,将兜帽拿下,露出了那秀丽的面庞。
只不过,通红的眼眶和泪痕有些违和。
“云安郡主!怎么可能!”王玄与王剑生同时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