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余生听见长生界三个字时,不由地头皮发麻,对于小夫子的死,甚至他父亲的死,师尊秦酒的离开,夫子不在人间,这背后隐隐约约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掌控着,只是因为他太过于弱小未入局而已。
“三师兄,我知道。”
顾余生简洁地回答。
可正是这样的回答,仿佛让三先生公子车从一个人的绝对孤独中走出来,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孤独了无数岁月的人,需要一个人来分担他的孤独。
“哈哈哈,小师弟,看来你这些年的确经历了很多。”
公子车长长吐一口气,仿佛间,他肩头沉重的担子被顾余生卸下了不少,但他很快也意识到这一点,并不想提及长生界之事,生怕这样害了小师弟,他用手指向前方的这些古遗迹,开口说道:“小师弟,这是人族最初的起源地之一,这里曾经出过圣人,更出现过很多的人族先驱者……这些村落建立在的时间很长,可能是十万年,甚至几十万年前的时代了,只有先贤和圣人的意志,才会让时间也无法腐化这里的一切,当年小夫子和圣院的十几位至圣大儒出事后,我一时难以接受,夫子便让我来这里守护这一方土地,并寻找小夫子的线索,这百年来,我始终未曾离开……”
公子车边走边说,直至走到一处月光照壁的清幽之地停下来,他面相前方两棵苍树中间设立的龛观,神色肃然缓步向前:“小师弟,这是我百年来为人族设立的引魂塔,初衷本是为那些因我而死的人祈愿,希望他们入轮回,来生不受前世之苦,以此减轻我犯下的罪过……”
公子车带着顾余生走到龛观前,双手合掌于身前,取香拜了拜,顾余生也遵循公子车的行为,燃香祭拜,只是他在叩拜之际,总感觉前方的龛观内,似有无数灵魂在窃窃,又好像有一双双无形的眼睛在看向他,而龛观汇聚的阴魂之气,更是浓郁到可怕的地步,使得周围有一种莫名的阴森之感,即便他如今已是摆渡人,也不由地感觉到后背发凉。
但就在这极具阴森的环境之中,顾余生反而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在这一方世界里,那一道如朝阳烈火的伟大气息充斥在天地之间,如同人间正道那样,历经岁月沧桑而不可磨灭。
顾余生在感知到不可磨灭的人间正道气息后,身体和灵魂的不适如同冰雪消融,那龛观内的灵魂,再无法影响到他。
顾余生由内而外的细节变化,自然被三先生看在眼里,他的脸上露出一抹讶色,却不急于点破和追问。
“小师弟可知小玄界每隔数年,十数年,就会有天地隐修莫名死去之事?”
顾余生点头,他思维敏捷,立即意识到什么,“三师兄,莫非眼前的引魂观与小玄界的修士有关?”
“是。”公子车也没绕弯子,“自我以人书建立这一处龛观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些飘荡的灵魂被龛观所束缚……准确来说,是他们的人魂因为执念弥留在人间,天魂被人夺走,地魂归于地府或是变成了凶魂……”
公子车说话间,袖口一抬,取出一卷青色的书卷,打出一道灵力,在灵力的加持下,青色的书卷化作一个个神秘的字笼罩在前方的龛观上,霎时间,龛观化作九层之高的塔观,每一层塔观内,皆羁押着不同修为的人魂,还有妖族修士的灵魂,越往上,这些人的灵魂也越强大。
顾余生以神识扫向这些灵魂时,不由地兀然一惊,因为他在九层塔观的第一层和第二层中,发现了几位熟悉的人魂,这些人魂,正是前不久被天上垂钓之线夺走性命的修士,有几人是三大圣地的修士,大部分修士,则是小玄界的隐修,而在塔观的第四层。
顾余生更是见到一道无比熟悉的灵魂:妖圣伏龙圣君,大荒的绝对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