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这才恍然,道:
“果然不愧是华夏历史上最早的几个王朝之一,做事情还真是什么都讲究一个名正言顺啊。”
朱元璋闻言笑道:
“谁说不是呢?也就是后来五胡乱华,彻底搞坏了华夏礼乐。”
“黄巢又大杀四方,把那些臭讲究的贵族世家也全部干掉了。”
“朕觉得吧,太讲究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
“规矩这种东西,其实也是一言难尽啊。”
朱高炽愣愣地听着,似懂非懂。
金幕中,视频继续播放着。
画面中,文武百官齐聚大殿,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非常庄重、严肃。
大司马霍光站在了刘贺的面前,双手奉上了一个盒子,一条绶带。
盒子之中,是象征着皇帝权威,由着名的赵国和氏璧所制成的传国玉玺。
此刻的刘贺已经穿上了龙袍,戴好了皇冠。
在众人的注视下,刘贺郑重地接过了传国玉玺和皇帝绶带,随后坐在了那曾经属于大汉八位皇帝的龙椅上。
霍光带着文武百官,恭恭敬敬地对着刘贺朝拜。
“见过大汉皇帝陛下!”
看着面前大礼参拜的众人,刘贺一时间心神恍惚。
在梦里,刘贺无数次地想象过这样的情形。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美梦,竟然当真也有实现的一天!
【刘贺嗣孝昭皇帝刘弗陵之后,继承帝位,成为大汉第九位皇帝,并尊刘弗陵皇后上官氏为皇太后。】
汉初世界,刘邦看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
“很好,霍光的大麻烦应该就要来了。”
萧何摸着已经基本全白的胡须,缓缓道:
“这位刘贺陛下看来是一个非常心直口快,敢想敢干的人。”
“但老臣觉得,对付霍光这般老谋深算之人,刘贺陛下很容易吃亏。”
刘恒提出了一个在心中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问题:
“丞相觉得,要怎么样才能击败霍光,夺回朝政大权呢?”
萧何欲言又止。
在萧何看来,霍光大势已成。
整个朝廷基本都是霍光的党羽。
毫不夸张地说,就算是刘邦去附身到刘贺身上,想要完成从霍光手中夺权的行动,也是希望渺茫。
但这种话,怎么能作为给太子刘恒的回答?
陈平却是看出了萧何的为难,开口道:
“臣倒是有一个主意,那就是效仿之前的上官桀,直接找机会刺杀霍光。”
“霍光一死,霍氏党羽就会树倒猢狲散,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刘恒听完不由皱眉。
“这种方式未免过于阴毒了一些,不够光明正大。”
刘邦忍不住笑出了声。
“阴毒?你这傻孩子,都已经是傀儡了,当然就要无所不用其极,这种时候还能讲究什么光明正大?”
“就算是朕去当这个刘贺,应该也只能用这种办法才能反杀霍光了。”
“啊?”刘恒一脸震惊,不敢想象自家父皇居然也拿这种情况下的霍光没有办法。
刘邦多少有点被小看的感觉,哼了一声之后开口道:
“如果朕附身到刚刚继位的刘弗陵身上,有金日磾、上官桀和桑弘羊在,朕分分钟玩死这个霍光。”
“哪怕是后来好了,只要鄂邑长公主还活着,朕也一样有不下十种办法。”
“但这个蠢材刘弗陵,自己把自己搞成了孤家寡人,不被霍光死死拿捏才怪呢!”
“嗯,等等。”
刘邦沉吟片刻,又开口道:
“刘贺手底下也是有一班人马的,那个什么龚遂看起来像是还能一用的臣子。”
“只要能善加利用的话,杀掉霍光还是比较简单的。”
“也不是没有胜算,但比起刘弗陵刚继位的时候,刘贺的胜算确实是低太多了。”
“嘿,还是刘彻这小子会算计啊!”
刘恒听到这里,心中也不由有些感慨。
刘彻死前给霍光挖的坑,那是一个又一个。
可惜,因为种种原因,霍光最终还是笑到了最后,成为了权臣。
刘恒将目光转向金幕中,看到了刘贺。
这个意气风发,看起来颇为莽撞的年轻人,当真能从老辣成熟的霍光手中夺得大权吗?
金幕中,视频继续播放着。
三辆马车从掖庭的一处侧门缓缓驶出。
最前面的一辆马车有坐人的车厢,后面两辆马车则装满了各种家具器物。
十八岁的刘病已看着身后逐渐远去的掖庭,心情也有些复杂。
从小到大,刘病已已经搬过好几次“家”了。
掖庭,是刘病已居住过最长时间的地方。
这里面承载了刘病已的大半个童年和整个少年时光,虽然也有独自成长的艰辛,但回忆起来,更多的还是来自邴吉、张贺等长辈的善意。
呼出一口气,将心中复杂的情感驱除,刘病已对着一旁的两名同龄公子笑道:
“多谢两位兄台今日带人前来帮忙。”
这两位公子分别是右将军张安世的儿子张彭祖,以及太仆杜延年的儿子杜佗。
张彭祖是刘病已的同窗,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
杜佗则是在游历时偶然认识,意气相投的好友。
张彭祖闻言,顿时哟了一声,挤眉弄眼地对着一旁的杜佗道:
“杜兄快听听,有人在谢谢我们呢。”
杜佗同样挤眉弄眼,捏着嗓子开口道:
“多谢杜兄、张兄今日带人前来帮忙,本皇孙真是感激不尽呢~~~”
说完,张彭祖和杜佗两人相视大笑。
刘病已翻了一个白眼,懒得理会这两个夯货。
【刘贺继位后,刘病已正式离开了生活十多年的掖庭,回到史家。】
镜头一转,刚刚上任的新皇帝刘贺带着一群随从来到了掖庭之中。
掖庭令张贺不敢怠慢,率领整个掖庭的大小官员在这里迎接。
刘贺拍着张贺的肩膀,道:
“你这家伙名字里居然也带了一个贺字,看来是和朕有缘。”
“你这里有鸡没?”
“啊?”张贺愣住了,疑惑地看着刘贺,一时间不知道这位新任皇帝陛下在说些什么。
刘贺有些不爽,又问了一句:
“朕问你,你这里有鸡没有?”
张贺脑海中无数个念头闪过,过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陛下说的是宫女吗?”
刘贺大感无语,怒道:
“这宫里的人怎么都和傻子一样,朕要的是鸡,鸡啊!”
说话间,刘贺突然双眼一亮,手指前方。
“对,就是那个鸡!给朕上,抓住了!”
几名身手敏捷、从昌邑王府一路跟入宫中的侍卫一哄而上。
片刻后,一名侍卫满面红光地来到了刘贺面前。
“陛下,抓住了!”
张贺看着这侍卫手中的鸡,表情呆滞。
合着刘贺说的鸡,还真就是鸡啊……
刘贺同样也是颇为高兴,笑道:
“朕就喜欢这种黄白杂色的老母鸡,炖汤最香了。”
“娘的,这宫里的御厨都是死脑筋,说什么服丧期不能吃肉,可憋死朕了。”
听到这里,掖庭令张贺终于回过神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
因为刘贺还处于丧期,是不应该吃这些的,所以御厨也不敢给刘贺做。
于是刘贺干脆就跑到皇宫后面的掖庭,当场抓鸡来了……
张贺哭笑不得,本想说陛下您要是想吃鸡,派个人和臣说一声不就是了?
没想到下一秒钟,更加让张贺无语的事情发生了。
刘贺眼睛又是一亮。
“猪!”
“快,给朕抓了这只猪来,朕要吃烤猪!”
半个时辰后。
刘贺一口气将鸡汤喝完,放下陶碗,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饱嗝。
在他的面前有一个临时的木制烤架,上面旋转着一只三十斤左右的小猪,已经被吃得只剩骨头。
“舒坦,真是太舒坦了。”
刘贺拍了拍肚皮,站了起来,对一旁表情复杂的掖庭令张贺道:
“今天开始,你每天送三只鸡、鸭、鹅到朕那边去,再加一头猪。”
张贺一脸为难:
“陛下,您是在服丧期……”
刘贺大怒,皇冠面前的旈珠一阵晃动。
“服丧,服什么狗屁丧!”
“朕的皇考早十几年就死了,朕需要服什么丧?”
张贺瑟瑟发抖,不敢开口说话。
这可是送命题啊。
刘贺看着面前的张贺,冷笑道:
“你弟弟张安世,据说可是大司马麾下的头号走狗啊。”
“呵呵,若非知道你和他已经决裂,朕今天要可不仅仅是吃只鸡,朕还得拿了你的狗头!”
张贺大吃一惊,赶忙跪下:
“陛下息怒,臣一定每天将鸡鸭鹅还有猪如数奉上。”
刘贺看着张贺这般模样,脸上露出笑意,拍了拍张贺的肩膀。
“这才对嘛。”
“朕是大汉的天子,做什么事情,哪里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
说话间,刘贺左顾右盼,突然眼睛一亮。
“那边那个女子是谁?”
张贺抬头看去,发现是一名宫女。
这宫女身段婀娜,拿着一盆衣物,正袅袅婷婷从不远处走过。
张贺忙道:
“她是……”
“她是朕的了!”刘贺非常果断地打断了张贺,舔了舔嘴唇。
“娘的,从昌邑国到这里都快半个月了,还没开过荤呢。”
“你去,让她过来给朕侍寝,现在、立刻马上就要临幸她!”
张贺头皮发麻,忙道:
“陛下,这、这名宫女是先帝临幸过的!”
刘弗陵曾经临幸过的那些宫女,基本上都被霍光关在了宫人狱中。
刘弗陵死后,这些确定没有怀孕的宫女才被放了出来,承担在掖庭中最为繁重、辛苦的洗衣工作。
不管怎么说,刘弗陵毕竟是刘贺名义上的父皇。
刘贺若是睡了刘弗陵临幸过的宫女,这就是乱伦啊!
但此刻刘贺在兴头上,哪里管这么多?
他上去直接就把这宫女拉住,然后强行带进了一旁的某座宅子之中。
张贺还想要阻止,刘贺在进门之前猛然回头看了张贺一眼,目中杀机闪烁。
张贺身体一颤,毕恭毕敬地低下头,啥也不敢说了。
砰一声,门被关上,随后里面传来了刘贺取乐的狂笑声。
张贺看着这栋极为熟悉的宅子,先是一惊,随后又松了一口气。
“还好,刘病已皇孙昨天刚刚搬走了。”
没错,这间开着门,被刘贺临时选中用来yín 乐的宅子,就是刘病已之前居住的地方!
若是刘病已没走,刘贺进去之后发现了美貌的许平君……
张贺忍不住擦了一把汗。
那样的话,都不知道事情该怎么收场了!
大汉世界中,汉武帝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这个刘贺,简直就是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