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看着田千秋,淡淡道:
“老田,拿着这枚令牌。”
“将来若是有人威胁到了弗陵儿的皇位,你就带着这枚令牌去南军,告知护军使者你要勤王。”
田千秋有些惶恐地接过令牌,随后道:
“臣就怕到时候护军使者的职位也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控制。”
刘彻虚弱一笑,道:
“无妨,只要令牌出现,南军自然听你号令。”
“记住了,只有在弗陵儿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候你才可以动用。”
田千秋郑重点头,双手接过令牌。
迟疑了一下,他又开口问道:
“若有人大权独揽,但太子殿下却安然无恙,臣又该如何?”
刘彻沉默良久,淡淡道:
“记住刚刚朕的话便是了。”
田千秋又道:
“臣年纪老迈,就怕没几年好活,届时又将令牌交给何人?”
刘彻叹了一口气,道:
“若你始终没有得到机会使用这枚令牌,就让它随你一同入土吧。”
记忆中的画面逐渐消散,田千秋看着手中已经擦拭干净的令牌,叹了一口气,将其放回原处。
“陛下啊陛下,你是大汉有史以来最强的皇帝。”
“只是,你是否算到了如今的局面呢?”
汉初世界中,刘邦忍不住啧了一声。
“刘彻这小子可以啊,到处都有他的伏笔。”
“霍光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特地专程去试探田千秋的。”
“呵呵,金幕没放出来,不然朕也挺好奇霍光对田千秋的事情究竟知晓到什么程度。”
刘恒也是颇为震惊,但冷静下来思考后,又觉得这的确是情理之中。
丞相怎么样也是丞相。
田千秋作为文武百官之首,却并非辅政大臣之一。
遭遇这种待遇,别人心中定然会极为不满,但从金幕播放的视频来看,田千秋一直却没有表露出哪怕是一点点的气愤。
这本身就很不正常。
刘恒定了定神,道:
“父皇觉得田千秋这枚令牌能派得上用场吗?”
刘邦发出了一声嗤笑:
“这令牌应该是专门用来杀金日磾的,可惜金日磾都死了。”
“嗯,倒也不能说是完全没用,上官桀和桑弘羊若是击垮了霍光,这令牌或许同样还能派上用场。”
刘恒连连点头,随即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儿臣觉得有些奇怪,刘彻将这令牌交给田千秋,难道就不怕田千秋有不臣之心吗?”
刘邦哈哈笑了起来,道:
“田千秋一个毫无根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掉的老头子,能有什么不臣之心?”
“更何况,田千秋连令牌真正能指挥的对象是谁都不知道,你让他去造反夺权?八辈子也不可能成功的。”
“刘彻啊刘彻,朕是真的很好奇,他究竟还有多少的算计隐藏着呢?”
金幕中,视频继续播放着。
霍光坐在办公房中,看着面前的上官桀,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丁外人封列侯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在老夫这边通过的,上官大人不必多言。”
上官桀重重地哼了一声,道:
“大司马难道就没有想过,这样会引来鄂邑公主的不满吗?”
面对上官桀的威胁,霍光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淡淡道:
“规矩就是规矩。除非陛下亲自下旨,否则老夫这边绝对不可能通过。”
“上官大人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就请离开吧。”
上官桀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临走时还摔了一下门,发出了怦然巨响。
霍光摇了摇头,拿起一旁的毛笔,继续批阅公文。
【上官桀并没有放弃,利用辅政大臣的职权,将奏章递交到了皇帝刘弗陵的面前。】
刘弗陵找来霍光,询问对于此事的看法。
霍光依旧还是那副稳如泰山的表情,依旧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陛下若是将丁外人封侯的话,丁外人需要在宫中侍奉鄂邑公主,他最合适的职位就是统领寝宫之中的jūn_duì 了。”
“陛下当真放心让丁外人来当这个统领吗?”
刘弗陵哑然片刻,笑了一声。
“若非大司马之言,朕倒是差点就信了上官桀的话了。”
【在霍光的劝说下,刘弗陵同样坚定地拒绝了给丁外人封列侯的请求。】
上官桀接连图谋失败,气急败坏地去找到了桑弘羊。
“老桑,如今陛下不知道脑子里吃坏了什么东西,竟然一直在支持霍光。”
“再这样下去,咱们两个就离死不远了!”
上官桀和桑弘羊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一种非常浓重的危机感。
皇帝和首席辅政大臣团结一心,这是任何一支大汉内部其他势力都无法抵挡的。
桑弘羊呼出一口气,道:
“老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上官大人你可有妙计?”
自从上一次弹劾案被霍光狠狠地教训了一番后,桑弘羊算是彻底明白了跟霍光在权谋之道上的差距。
上官桀咬牙切齿地开口道: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解决办法了。”
桑弘羊赶忙追问办法。
上官桀似乎有些心虚,明明就在密室之中,却依旧还是先看了一眼左右,然后才附耳对着桑弘羊开口道:
“既然陛下不愿意支持我们而是支持霍光,那我们就换一个愿意支持我们的人来当这个陛下吧!”
桑弘羊闻言,不由大惊失色。
“上官大人,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上官桀冷笑道: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些什么,若事情暴露的话,你我都是谋反族诛的下场。”
桑弘羊怒道:
“那你还敢和老夫说这种事情?老夫就当没听说,今后休要再提!”
上官桀注视着桑弘羊,幽幽开口:
“桑大人,若是咱们行险一击,或许还能打败霍光,得到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反之,咱们什么都不做,就只能等着霍光在陛下的支持下一步步剪除我们的羽翼,最终将我们彻底清算,死无全尸。”
“你说应该怎么办?”
已经站起来打算离开的桑弘羊,身体突然就定住了。
从脸上的表情来看,桑弘羊的内心之中明显正在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挣扎。
良久之后,桑弘羊开口道:
“你想要立燕王?”
上官桀点头道:
“燕王乃是先帝在世最年长的儿子,他来当皇帝的话同样也名正言顺。”
桑弘羊又问道:
“燕王远在辽东,如之奈何?”
上官桀笑道:
“让燕王找个理由回京便是。”
桑弘羊转过身来,目光幽深地看着上官桀:
“你打算怎么对付霍光?”
上官桀笑道:
“那还不简单,请他喝酒,然后安排刀斧手,直接杀掉他!”
“霍光一死,余者不足为患了。”
桑弘羊冷笑道:
“你当霍光是傻子?如今这种局势,霍光是断然不会答应你或者我的酒宴邀请。”
“能请得动霍光的人只有丞相田千秋,但那个老滑头早就已经和我们保持距离,更不会为我们做这件事情!”
上官桀眯起了眼睛,双目中闪过一丝寒光,道:
“我当然知道,所以这一次邀请霍光赴宴的人不是你我,而是鄂邑公主!”
桑弘羊露出愕然表情,道:
“鄂邑公主会参与到这件事情里面来?”
上官桀的计划很明显,那就是先杀霍光,然后控制长安,接着逼刘弗陵退位,让燕王刘旦取而代之。
鄂邑公主作为刘弗陵身边最亲密的人,虽然因为霍光弹劾案和刘弗陵关系不复从前,但她也绝对不可能背叛刘弗陵。
上官桀哈哈一笑,道:
“我当然不会把整个计划告诉鄂邑公主,她知道的真相就是我们请她配合好杀掉霍光。”
“只要霍光一死,后面发生的事情那不就是我们说了算?”
“好了桑大人,你现在表个态吧。”
“到底你是要等着霍光来弄死你,还是加入我的计划?”
桑弘羊沉默许久,重新坐回了上官桀面前。
“好,算老夫一个!”